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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密計翻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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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落雨?”劉達意沉聲道,“此言何意?”

女人低頭沙啞道:“昌州西南,骊原西北,有處平整野地,在我們當地有個别名,叫陷腳地。蓋因它是舊年秀水河發水沖積得來,底下土壤極軟,看着尋常,一旦下雨,此地便泥濘不堪,人走陷鞋,車過陷輪。”

“太女勝仗,所依仗者鐵騎是也,而鐵騎所依仗者,馬匹是也。故破騎兵,必先破馬。”

“貴軍可于雨前将鐵騎引至此地,待雨一落,馬匹必陷,騎兵縱有再大本事,也無法施展,屆時貴軍自可從容斬之。”

堂上衆人聽過,各有心思。劉達意問:“你知那地有關竅,難道對面城裡就無人知曉?”

女人說:“不是本地老人,難知其位,但也不敢保全,所以要快,趕在她們知曉前引她們去……貴軍或可假裝皇女出逃,西奔山脈,隻要逼真,無論對方疑不疑,都必然要來查看的…… ”

乞勃延微有得意地瞥向風恪等人。一片寂靜中,劉達意看向那女人:“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低着頭道:“……張有全。”

“張有全?”堂内昌州刺史突然詫異出聲,“是司兵參軍張有全麼?”

“……正是小人。”

“怎麼?”劉達意問。刺史起身回道:“大人,此人原乃我州司兵參軍,呃,殿下光駕本州前,此人忽攜家口跑了,就此失蹤。方才她蒙發遮面,又啞着嗓子,下官一時沒認出來。”

待刺史說完,風恪冷冷哼一聲。不遠處柳合難得和她同樣态度,冷呵道:“說得天花亂墜,但天豈随你意下雨?”

張有全冒出冷汗,看向乞勃延,念着全家性命,極力說道:“隻要找個會看天象的人來——”

正此時,劉達意忽而開口:“既曾為州官,便起來說話吧。”

衆知這便是留用的意思,柳合臉色極為難看。堂内上來侍從給她拿椅,張有全千恩萬謝,乞勃延哈哈大笑,堂内陪笑一片。

待議罷,劉達意請乞勃延赴接風宴,柳合借口傷痛,冷臉離開。

待宴罷,劉達意與乞勃延、和随其而歸的祝勉往府後獨間繼續飲談。

至房内,屏退閑雜人,劉達意拿起酒壺倒了一杯,舉向乞勃延道:“今日多謝大勃延了。”

乞勃延擺手道:“嗨,這點小事哪用道謝。劉大人幫咱這許多,沒你們,咱也當不上這個‘大勃延’,心裡都有數。”說着提杯向她杯子低碰一下,兩人都飲盡此杯。

三人用着酒菜,就關于東夷的事談了很多。半個時辰後,乞勃延離去,劉達意自與祝勉講起話來:“事情都還順利麼?”

祝勉手指摩挲酒杯花紋,笑道:“件件妥當。”

“你辛苦了。”劉達意與她碰了一杯,“此次遠行如何?”

祝勉搖頭輕笑道:“蠻夷之邦,無甚尊卑。出行無儀,入堂無秩,王與臣對斥,竟剖白心事。真乃奇聞也。”

劉達意奇道:“你才去了幾日,居然能探聽到她們王宮内消息?”

祝勉輕晃酒杯笑道:“貪财者獻利,慕權者許位,好色者賄身,怯懦者吓威,剛正者義迫,知悉此義,見人行計,并無難事。”

“不愧禦前能臣。”劉達意擎杯,祝勉擡手以杯去碰:“再待三月,我們大計乃成。”

酒杯互碰,二人相笑,一飲而盡。

-

數千裡外,武朝南疆,楠安城。

兩日前,一場仗剛過,風中還彌漫着血腥氣和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吹向城空。相對于周遭縣城,楠安城還沒有受到刀兵侵犯,但也僅是暫時。

南陳駐軍與楠安軍南西相呼應,構成看似頑固的護衛線,但誰也拿不準這位盟友究竟何時變意。

目前,她們的刀還是指向同一個地方。

連着兩場正面交戰,雙方損失都不小,依據戰損,很難說誰勝誰負,從戰線看的話,勉算平局——武與南聯軍誰都沒有推進。

許是這樣的僵持也令武軍焦灼,這日清晨,武朝數千甲士繞來楠安城下,以使者禮,向城内遞了東西。一刻後,風寶珠被人從床上喚起,“武朝使者要見您。”

“真是新鮮。這回又為的什麼?”風寶珠笑,遂允肯。

兩刻鐘後,使者入城,至王府。風寶珠發髻斜簪,披着輕羅衣現身,其脖上有幾道鮮明撓痕,但她毫不在意,頂着傷堂而皇之地走入堂内,看向來者。

在她對面,一位官袍文冠的裴懷川站在堂中,手持節禮,直視她道:“先前郡王傷了我們使者,料想是對人不滿意,故換我來。下官裴濟海,見過郡王。”

風寶珠上下打量她一遍,戲谑道:“你姐怎的不來?”

裴懷川還以更戲谑的笑:“阿娣身為主将,豈可輕入敵城?這點小事,我便代勞了。”

風寶珠看了她會兒,說:“膽子倒大,不怕我扒了你的皮?”

“自是怕的。”裴懷川儒雅笑回,“但涉陛下家事,不好外傳,隻得戰戰兢兢來此,勉力為之。”

聞言風寶珠發出幾聲笑,走至座前坐下,望着她勾唇道:“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裴懷川請單獨相談,風寶珠笑笑,屏退閑人,裴懷川方開口:“郡王爽利,下官便也不繞圈了。今日來此,正為淑德皇子之事。隻要郡王應允交還皇子,金錢美人,悉送府上。”

“原來又是為這。”風寶珠低語,“可錢我已有很多了。至于美人……”

風寶珠坐在椅上,似笑非笑地望向她:“表哥并不是我府中最漂亮的人。”

此話何意?裴懷川怔了下,感到怪異:問她怎麼肯交人,她反倒說什麼漂亮勿漂亮,有啥搭界?

等等,她為何要把皇子與男侍相比……難道……!

裴懷川想到什麼,臉色陡變,立看向風寶珠脖頸。對方覺察,打量了會兒她的目光,上揚嘴角,挑釁似的笑了。

裴懷南背後霎時竄過一股惡寒,一絲惡心自腳底爬至喉頭,此時再看風寶珠脖上紅痕,胃不禁猛烈翻滾,竟半天說不了話。

風寶珠牽起一縷發,在手中轉着玩:“錢和男子,我要多少便有多少,但皇子表哥,滿天下隻有一個。如果你們非想拿人來換,也可以。”

她擡起頭,忽直勾勾笑道:“拿皇子來換皇子。太女不是還有個弟弟麼?”

此言一出,裴懷川臉色更加凝肅,端量她,半晌才道:“郡王玩笑開得有些大了。”

“你還不配讓我開玩笑。”風寶珠道,“話已給你了,回去請示罷。你最好快些,我不是有耐心的人。”

裴懷川未再多言,起身直接離去。

州城外,裴懷南帶着近萬人停于官道,焦急遠眺楠安城。忽見城門複啟,裴懷川一行走出,上馬奔來。

裴懷南連忙迎上,剛想詢問狀況,裴懷川立刻臉色發青地拽住她,低聲道:“速傳驿馬,我有急情欲禀殿下!”

-

平州南。

城門之上,群兵衛列,風臨一襲輕甲,腰挂寶劍,站在城樓眺望。

在她眺望的城下,一群人影正在地面揮鍬鋤鏟土,有戰俘,也有囚徒。

昨夜軍中已将戰俘清點,約八千餘名缙軍,一萬一千餘名東夷士兵。風臨下令讓武朝俘虜去修路,東夷士兵則繼續關押。并請州官呈案,調州城内輕犯一同修路,依律令他們服役以抵刑期。

調集這麼多人,全為在平州、長吉之間急修出兩條闊直道。

這道無論此時軍用還是日後民用,都馬虎不得,故此她親至南城定線。經過一上午的勘探、商議,終于定了道向,她稍松口氣,準備折返,轉身時無意間望見北方山川,慢慢停住。

天幕之下的山好似幅水墨畫,黛筆勾勒幾下,便是一處峻峰。水與城圍繞着它,仰望也依賴。

風臨目望山影,長睫毛于風中微晃,遠山岚霧在她眼瞳中凝聚,飄動。

飄動的雲霧像他的衣袖,朦胧中的山影,像極了他的背影。

江山如此美麗。

掌心觸碰到微涼的劍柄,這一刻風臨産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她并不排斥握住它。若是為了守護,那麼再殘酷的戰場,她也毫不猶豫地奔赴。

下了城樓,風臨在檢視過甕城後,策馬趕回遼城。回到府衙,明非照例迎來禀事。

風臨詢問子徽儀都做了什麼,明非回道:“上午公子依舊去了軍械所。隻是最近,公子每天清早都會在房裡低聲念叨些什麼,也不許人聽,起來便将人都遣出去,自個兒嘟念好一陣才停。”

明非說時面有擔憂,風臨卻是了然,聽後忍不住笑,心想:怎麼會有這麼聽話的人呀?

想象他支開旁人,獨自在屋中無奈卻又認真背話的模樣,她笑意更止不住,迫不及待地問:“他現在何處?”

軍械所。

甲坊内,子徽儀正盯着編甲的軍匠看,全神貫注,目不轉睛,像個小玉雕坐在椅上。

軍械所内的甲坊沒營地裡的忙碌,這時還沒開爐,但因是夏日,也都把門戶大開,涼風自外吹來,時不時傳來遠處軍官訓斥下屬的聲音:“軍中三令五申,汗消前不允許卸甲,操練後也不準立即沖涼!一幫尋短命的,淨當耳旁風!再叫我瞧見誰不聽,仔細你的皮!”

風臨就在這一片熱鬧中走來,她沒立刻進屋内,而是在窗邊向裡瞧了瞧,望見子徽儀在哪後,示意人噤聲,才輕手輕腳走進去,繞到其後,一下伸手捂住他眼睛:“徽儀!”

誰想他沒給吓到,反而莞爾展顔:“我早聽見你來啦。”

“聽見了?我的輕功那麼好,你也能聽見?”風臨捂着他眼睛,低頭湊過去笑道,“小騙子。”

然而這稱呼子徽儀卻有些不喜。他被捂眼也不去掙,由她捂着,就這樣轉過頭“望”她,說:“我就是聽見了。”

他說這話時嘴微噘了下,實屬不滿間無意舉動,卻不知有多麼可愛。

風臨當時就想親上去,好好罰下這個愛胡說的小騙子!但周圍好些人,她硬是忍下,然心裡實是喜愛得厲害,便用手捏了下他雪白的臉,以示懲罰——整日的勾引她,真是夠壞。

她松開手後,子徽儀恢複光明,又繼續往修甲處看。風臨感到十分可愛,俯身問:“有這麼好看?”

子徽儀點頭,張口剛想說話,又止住了,心想:待我有十足把握,再說給你。

兩人手拉着手走出軍械所,回到府衙,在等候午膳間隙,一起看起輿圖來。

風臨目望東夷所在,眼前倏爾閃過屍懸木杆的一幕,心内陡然陰寒。她極力壓制這種情緒,逼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局勢之上。

“怎麼了?”子徽儀見她神色有異,伸手去輕輕拉她,她一下回神,裝作無事笑道:“隻是在想對東夷有什麼文章可做。”

子徽儀看着她,猶豫許久,還是決定将這幾日想法說出:“殿下,近來我也研究輿圖,冒出個念頭,東夷可與缙黨聯盟,我們何不也與東夷之敵聯盟?”

風臨微愣,随即明白:“你的意思是說……”

子徽儀點頭,伸出修長手指,在輿圖東夷周邊點了幾下:“東域并非隻有東夷一國,它鄰近便有三四個異邦,隻是東夷獨大罷了。但一個小邦不及,三個小邦聯合起來,難道還不能為它制造些麻煩麼?”

風臨認真看着他,眼睛越聽越亮,嘴角不覺露出笑容。

子徽儀還在繼續講述:“我知道這些小邦現為東夷之盟,但不過是迫于其勢。他們以往便有過節,說以利害,難道不動?”

他手指點在輿圖,目望諸邦,聲音清泠道:“沒有敵人,就為它造出敵人。”

“前後夾擊滋味,我們何不令她一嘗。”

其音若琅琅玉石,回響廳内,風臨久久不言,望着他笑。子徽儀說完沒得到回應,暗道不好,立刻張口欲告罪,未想風臨同時伸手,輕撫他臉龐,目光閃亮:“公子真乃璞玉也。”

子徽儀懸着的心重重落地,松口氣的同時,胸内無端生出絲酸意,伸頭靠貼進她掌中,垂眸低語:“你不厭我就好。”

“為何會厭你?”風臨不解,但覺察他的不安,将另一隻手也伸出,認真捧住他臉龐,如望着一塊稀世珍寶道:“我隻覺自己愚目,竟沒有早些問你。”

“殿下……”子徽儀心大動,滿心情感翻湧,想去吻她,又覺羞恥,便拉住她手,低頭輕吻其指。

“好癢。這是怎麼了?”風臨笑道,輕掐他的臉頰,他也不答,隻望着她笑。

兩人樂了好一陣,便商量起遣使的人選。不多時仆從叩門呈膳,驗過毒後,兩人用了午膳。飯後子徽儀遵依醫囑,小睡片刻,風臨帶人去營地巡查去了。

近幾日軍隊戰馬會輪次放于秀水河畔,飲水吃草,風臨原以此為餌,賣個破綻誘引缙軍來攻,奇的是她們竟一次也沒來。

風臨未想那幾人居然如此沉得住氣,很是稱奇,下午與衆将說起此事,白青季道:“别是在憋壞吧。”

風臨感覺很有道理,待議散後喚來南嘉、趙長華,問:“進昌州城内的人遞出消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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