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鏡子就能看到你了嗎?”
小鼻嘎秦徹就已經很聰明了,從我的話中很快舉一反三,然後讓我待在原地不要動,他自己蹦跶蹦跶跑開了,再回來的時候兩隻爪爪高高舉着一面比他腦袋還大,金光閃閃鑲嵌寶石的鏡子。
“對着月亮就可以?”
他問了一句,不等我回答就執行力很強地在原地轉圈圈找角度,尾巴拖在身後小掃把一樣掃了一圈。
從我這看不清楚他手中鏡子裡的畫面,隻見秦徹左移右晃擺弄着,沉着小臉,眉頭也壓低了。
“看不到嗎?是不是鏡子的問……”
我話還未完就看到小鼻嘎簡單粗暴擡手一掌重重拍在鏡面上,然後催動了能量球,與此同時一道金色的光線自他手心緩緩溢出,穿過鏡面朝我而來。
我的周身都被金線環繞包裹起來,心頭重重一顫,靈魂像是被牽引着緩緩走向他。
“看到了!”
小鼻嘎秦徹歡呼了聲,扶着鏡子把臉蛋湊近,紅寶石一般的眼睛專注盯着我看,“果然和我夢到一模一樣。”
我被鼻嘎秦小徹的直白逗樂了,“你還夢見過我啊,那你覺得我好看嗎?”
秦小徹哼笑了聲,繼續直言不諱:“好看……讓龍一看就想搶走。”
“你……”
這也太秦徹了。
看得出來面前的小鼻嘎雖然在盡力裝酷,但畢竟還隻是一條小龍,藏不住尾巴,也藏不住心事。在看到我也長着龍角之後伸手隔着鏡面碰了碰,問:“你怎麼和我一樣也長這個?”
我也擡手學他的樣子去摸他的腦袋,“因為我們是同類呀。”
秦徹并沒與因為這句話顯得很高興,反而神色凝重起來,肉嘟嘟的臉蛋上挂着情緒,沉默了一瞬才開口:“那你平時出門還是想辦法把它藏起來吧,人都壞得很,他們可是對自己的同類都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你才想拿帽子把角遮擋起來嗎?”
我暗自歎了口氣,想到他曾經拿刀一次次割掉的龍角的樣子,胸口鈍鈍發疼,隔空戳戳他小腦袋。
秦徹似乎感應到一般乖乖低了低頭,寬大的兜帽遮擋了他的半張臉看不清表情,語氣卻很不屑,“哼,他們還不夠資格做我的對手。”
“那你為什麼——”
小秦徹思考般頓了下,随即擡手揭下了帽子,白色的發頂果然露出兩隻尖尖的小角,隻是一隻長點,而另一隻卻隻剩下一小半。
我眼眶一酸,拿手撫摸向那參差不齊的半截小角。他曾經說無法長久地愛人是龍的詛咒,可命運降落在他身上的詛咒又何嘗僅是如此呢。
“秦徹,”我強行抑住喉頭的酸楚,“痛不痛啊?”
大約是不習慣這樣的關心,小龍有些别扭地轉過臉,故作強硬道:“這點小傷,沒什麼感覺。”
我想起在與他交換靈魂後看到的場景,在那末日般的歲月裡我的小小少年曾經那樣惶恐無助……
在失去他的日子裡我無數次陷入夢境,無數次想要走近他,想要擁抱他,想要輕輕吻一吻他被鮮血沾滿的額角,想告訴他,他是最可愛的小龍,他有着無與倫比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