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的心猛地一跳,因為她的雙手原本正放在胸前成保護狀,計晖措不及防的這麼一拉正巧将夏侯淳的手拉到了自己胸膛的位置。
掌背下的觸感柔軟,像是新鮮出爐還冒着熱氣的奶糕。夏侯淳耳鳴一陣,身上的冷意竟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陣陣暖流。夏侯淳一邊唾棄自己無恥下流,一邊暗想,計晖這處平日裡看起來平平無奇,想不到手感竟是這樣的好。
正在她兀自心猿意馬時,耳畔突然吹過一陣暖風,夏侯淳背脊上的絨毛瞬間豎立,原來是計晖埋頭将嘴唇放在了夏侯淳的耳邊說話。
“在想什麼?”
計晖問,聲音比往日沉了幾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啞。
夏侯淳僵着身子,腦海中閃過無數形形色色的畫面,像是陳年的米囫囵在鍋裡全炖成了粥,久久接不上一個字。
見夏侯淳不說話,計晖又問:“好摸嗎?”
這次,話音裡明顯帶着促狹的笑意。
夏侯淳先是疑惑,而後目光下移,就見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握在了那團柔軟之上,方才計晖說話時嘴巴裡呼出的溫熱氣息打在夏侯淳的耳廓,刺激的她下意識捏了捏手。
比偷親更尴尬的是當着本人的面耍流氓。
夏侯淳飛快地收回手,強行為自己的辯解:“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剛才對着我耳邊吹氣。”這是赤裸裸的勾引,對,沒錯,一定是這樣。
寂靜的暗夜中,計晖低低的笑聲很是悅耳,語氣親昵有透着一股子寵溺:“方才見你失神,一時緊張怕你燒壞了。”
“才不會。”夏侯淳得了便宜還不忘惡人先告狀:“你身上這樣香又離我這樣近,我方才是被你給蠱惑了。”
“是我不好,那你現在還冷嗎?”
見對方攬下所有罪責,夏侯淳心虛的搖搖頭:“不冷了。”說着視線上移,落在了計晖修長的脖頸上,因着計晖是側躺着的,胸前的中衣也空出了一大塊,夏侯淳眼神極好,像是能順着寬大的領口窺探到中衣裡面的秘境。
在一片白皙的肌膚中,夏侯淳像是捕捉到了一點不同尋常之處。
凸起來的肉色痕迹在少女柔滑的肌膚上很是刺眼,夏侯淳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一把将計晖的領口往下用力拉,速度快的計晖都沒能反應過來,自己的上半身便暴露在心悅之人的目光之下。
女孩的手在微微發抖,在那縱橫交錯的疤痕上輕柔又愛憐的撫摸。像是怕弄疼身體的主人似的,不敢下一絲一毫的力氣,就連呼吸都跟着屏住。
許久,才聽夏侯淳壓着怒氣的聲音傳來:“誰弄的?”
計晖知道夏侯淳問的是她身上的鞭傷,可她卻少有的對夏侯淳保持了沉默。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計晖身上的疤痕很新,有些地方還帶着薄薄一層痂:“是上次你在死牢裡受傷的,對吧。”雖是問句,語氣卻很笃定。
計晖知道夏侯淳心中對毋帝多有成見,怕她多想惹出麻煩,計晖隻能開口解釋:“不是皇上。”
“那還能是誰!”夏侯淳不受控制的揚聲,突如其來的厲聲刺破了寂靜的黑夜,女孩的質問猶如寒風呼嘯,帶着無盡的怒意:“為何你就這般擁護他,難道在你心裡君臣之道已經高于生命了嗎?是不是他讓你去死你都能義無反顧地唯命是從?”
見她這樣失态,計晖心疼的抱住了夏侯淳,急道:“你聽我說,真的不是他。我可以和你解釋這件事,但是希望你不要生氣好嗎?生氣對你的身體不好,你冷靜一些好嗎?”
夏侯淳看着計晖小心翼翼地樣子,心中的恨意被生生壓住,她吸了吸鼻子,用力的舒了一口氣:“你說。”
計晖見她平靜下來,怕她再度失控,急忙道:“傷是在死牢弄的,但幕後主使不是皇上,是我運氣不好,正巧碰到昔日仇家,他見我進了死牢料定我不能活着出去,便用刑發洩私憤。”
“仇家?”夏侯淳冷笑一聲,對計晖所言顯然不信,說話時帶着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刻薄:“大名鼎鼎的南中将軍在泰平國還有仇家?你的仇家不都是邊疆戰士,霧仙蠻人,怎麼,他們都有那麼大的本事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潛進死牢伺機報複你了?”
見她不信,計晖隻能将自己與那人的恩怨言簡意赅的說了一遍,最後道:“事情就是這樣,我絕無半點欺瞞。”
聽完計晖的解釋夏侯淳也知道是自己的成見誤會了毋帝,但皇室中人冷血心腸,這件事雖不是他做的,卻也是他間接促成的,這筆仇她暫且記下了。夏侯淳又将目光放在計晖胸前的傷上,那觸目驚心的鞭痕遍布計晖不算寬厚的身上,真不敢想象這人是怎麼忍着傷痛還要上長京城平定瘟疫的。
上一世計晖的結局又浮上了腦海。
“計晖,你答應我,以後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冒險救别人了,好嗎?”
計晖想也沒想就點頭:“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再為我的傷而動怒了,氣大損身,這是比外傷還嚴重的傷。”認識夏侯淳這麼久,計晖從未見過夏侯淳如此動怒失态,一方面她為夏侯淳的真心對待而感動,一方面卻又擔心她小小年紀這樣動怒影響身體健康。
“我的頭好暈。”夏侯淳雙手環住計晖的腰肢,将臉貼在她那布滿鞭痕的胸脯傷:“我想睡一會,你抱着我睡一會吧。”
見夏侯淳對她說的話避而不談,計晖歎了一口氣,乖乖的伸出手抱住了她。
夏侯淳并未睡着,黑夜中她睜着眼死死盯着計晖的胸膛,心中複仇的種子瘋漲。
她心中有個聲音不斷地問自己,在這泰平盛世之下真的有所謂的公平嗎?一步步的退讓又真的會有善終嗎?想到這些她心中無比的煩亂,隻因計晖秉性純良剛正不阿,為了所謂的正道甯願犧牲自己,若是想要說動她颠覆這個讓夏侯淳痛恨的皇朝顯然是不可能的。但這一世繼續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她自己暫且不提,計晖的結局絕對算不上好。
要想保住她,隻能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