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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有種她把桃小姐和秦公子一起算進去的感覺?
......應當是自己多慮了。
姜念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再多言,同艾回到了昨夜蕭映竹多訂的那間頭等房裡。
房間裡的行李擺設仍然與昨天一樣,姜念将門打開,邀請艾與她一起進房間内吃些蔬果零嘴。
艾卻執意站在外頭,淡淡搖搖頭:“姜小姐,我今日是托付命令專門護送到你這兒的,如今你已經安全到房間,我該回去了。”
“那晚上...”
知州昨日與蕭映竹他們相約宴請,被城衆事态緊急回絕,但知州又憂心自己儀禮不周,再次提議如有何所需之事相求,他一定盡全力做到。
如今蒼郡烏糜衆猖狂,也少不了知州的辦事不力,見他這般主動提議,孟峥眉眼一彎,想到了什麼極妙的好點子,即順應下來。
蕭映竹與孟峥于鶴還有事情要講,秦覽隐隐知道他們要提什麼,豪不忌諱地插入了話題。
至此,姜念才先獨自回來。
艾沉默了片刻,猶豫着回:“我應當會再送小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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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去時給雕花窗開了通風,現下屋裡還有些昨夜暴雨過後的寒氣。空氣陰涼幹燥,長廊外隻聞鳥鳴聲聲,湖面雲影一片。
近兩日的言談筆記都整齊記錄在書冊上,國賓館的晚膳還未備齊,閑暇之餘,她從包裡翻出那本書冊,坐在落日餘晖下翻看起來。
從屏州到蒼郡前行的這些日,言談次數不多,但每次得到的消息都精煉,涵蓋了很多關于洹朝這個時代的外界背景。
将這些事件線索串聯起來,可以清掃許多本模糊的邊角,甚至可以拼湊出這場權謀的來由。
姜念低頭看着書冊,一行行閱覽下來,邊看邊思索,腦海中關于這個朝代的背景逐漸形成一副清晰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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洹朝自古地大物博。
曆經陵谷變遷後,燎矩照地、聚戲朋友曾是當年和平歲月的寫照。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好景難再。
鄰國的玄漠東瀾二國窺竊洹國許久,欲圖瓜分洹國的土地用以自肥。
因而他們相約聯盟,舉兵突襲,試圖速戰速決,攻占京城,平分其資源。
烏雲壓城,百姓們流離失所,昔日繁華轉瞬即逝,豐腴之土血迹飽和。
國難當頭,形勢危急。
先國公主動向昌德帝請纓,點出兩國隻因利益而和,并非真正牢靠的盟友,僅需擊退其中一方,另一方便可憂心自己利益受損主動退卻。
昌德帝與先國公自幼同窗,情同手足,觀點不謀而合。他即同意先國公的提議,并遣諸将分兵以助,共禦外侮,因此成功興師,擊退玄漠、東瀾之師,安定邊患。
玄漠戰敗後,朝廷内部黨争加劇,最終導緻國力衰落。原本依附玄漠的小國紛紛獨立,相互之間時常發生戰争。
戰火遠離洹國,因此洹國得以暫時安甯。
然而安穩的時段并不長。
在洹朝平複幾年之後,世界氣候發生變化,時常發生天災。
救濟所需财力吃緊,因而在洹朝對待旱災治理效果有起色後,東瀾走出蟄伏期,向洹朝派出使者,說明來意,欲求減緩旱災情形的驅蟲偏方,卻被昌德帝回絕。
彼時他們以與烏糜衆交好為盟,因此借着驅蟲方不給的緣由,騰生出現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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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斷姜念思路的是輕輕幾聲響的敲門聲。
視線重新聚焦于紙頁,窗外夕陽殘暈僅存最後些許,室内以是一片昏黃。
房門的響聲不緊不慢,來者并不焦急,許是脾氣溫和,催促之意微乎其微。
地闆鋪上一層厚毯,姜念不願讓對方多等,快步走去也幾近無聲,解開門鎖,拉開一道縫隙,她探頭往外看。
不是蕭映竹。
“你未見到蕭可是失落了?”
溪枕敏銳地抓住她神情上那一抹閃瞬而過的失落,輕輕彎了眼,往後退了幾步以保持禮儀距離。
“知州将宴請辦到了蒼郡的築玉亭,秦覽的手下有事要辦,因而由下官來待行她的任務。”
難怪艾沒來。
溪枕看出她心中所想,直接為她答了。
姜念的台詞被搶,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能了解地點了下頭,轉身将門鎖好,餘光掃到包裡那本書冊時微微愣怔,一旁的溪枕又笑道,“你若是猶豫是否要帶,下官建議還是帶着為好。”
他意味深:“或許,晚上即能見效有趣之事了。”
姜念低頭合上挎包,再擡頭時,溪枕面色早已恢複正常。
她未發現對方稍顯的異樣神情,平靜嗯了一聲,忽感自己像個需要人帶的小孩,走哪到哪都要有人看護。
神情複雜一瞬,她随即斂住情緒,跟随溪枕去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