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群奉孟堯之命試圖偷竊手稿的人扣留後,審訊完事兒的琰上了樓,敲響姜念的房門。
“小姐,事已辦妥,請下去乘車。”
在房間裡小憩一會兒,剛醒不久,她的臉頰還有些發燙。
從半敞開門縫透進來的冷風讓她清醒不少,過了片刻,姜念微微颔首。
“勞煩了,我稍事準備即刻前往乘車。”
要整理帶上的物品其實并沒多少,除去那瓶護身之物,也就是往常慣背的包,和那本常放在包裡的冊子。
再次透過鏡子整裝一下,姜念随即背上包出了門。
而艾緊跟在姜念身後,同琰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由于琰走在她們的前面,留給姜念的隻是一個背影。
姜念便無法從他的神色上判斷出剛才審訊後得到的結論。
不過不管怎樣,今夜過後,孟堯那邊應當可以打消對手稿的心思了。
—
許是孟堯派來人打探手稿的緣故,在國賓館下方,離之前所去餐廳的不遠處,也有一行人守在那裡。
注意到姜念的視線,艾順着她目光看去,落到了那群人身上。
他們守在餐廳外,把裡邊的場景包嚴的密不透風。
“這麼明顯......五皇子不怕被其他人察覺?”
姜念從那群人身上收回目光,低聲詢問艾。
“不,從二皇子給他發配任務起,這裡就算是他第二個老家了。”
“這裡的國賓館,或許比我們想得還要早就淪陷在烏糜衆手裡。”
艾搖搖頭,伸手把姜念拉地離自己更近一些。
“現在還不是把五皇子一鍋端的時候,小姐還是小心被他們發現為好。”
姜念一垂頭,才發現自己半身露在了月光之下。
“......嗯。”
想到正方一派的人要避開這些生活在陰影下的人群走,她心底還是難免有些複雜。
這種難言的思緒僅在心中忽現一瞬,就隐沒在接下來注意到的點子上。
“你是說,孟堯不是由我們處置?那是由誰?”
莫名的,這句問話不想讓琰聽到,姜念壓低了聲音。
艾擡眼看了她一眼,微妙地停頓一瞬。
“嗯。應該是清平郡主。”
“郡主?”姜念訝異了一瞬,又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琰,搖頭輕聲道,“看來還是在稍後的言談上談吧。”
“嗯。”
艾點點頭,随即沉默下來。
身後小聲的議論停止下來,琰神色如常地帶着她們到了馬車前停下。
“到了,你們先上去吧。”
畢竟不是姜念的丫鬟,隻是帶來引路的,琰猶豫了一瞬,還是沒将車簾掀起,隻看着她們上了車。
稍後他還要将那群試圖偷竊手稿的人押送到于鶴那邊,因此不能直接跟着姜念她們走。
看着遠行的馬車,琰擡手淡淡搓了搓鼻子。
靠在牆邊的琖直起身,視線掃過他的神色:“怎麼?”
被喚回神的琰平靜把手放下。
感覺被姜小姐孤立了,這是能說的嗎?
—
被罰了三天的玄圭重新複出江湖。
最近的班全都接手到了琰和琖手裡,因此除去蕭映竹對他辦事不力的懲罰之外,也就别無其他了。
若硬要說的話,便是先前艾去幫秦覽送禮物時,在那走廊上遇到的探子吧。
那一夜的慶祝,隻有他獨自在審問被艾包裹成麻花蟲的探子。
失去放松的機會,冷面玄圭毫無怨言。
花朝會開始的第一日晚,秦覽提前交代他要布置好言談的一會環境。
那位五花大綁的人,在玄圭無休息連續二十四小時監視後,徹底放棄了逃跑的念頭,如死魚一般攤在牆角旁。
不過與先前不同的是,現在的他已經不用捂嘴,可以自由說話。
許是被折騰的沒力氣破口大罵,這人一能說話,第一句即是要水喝。
後面的審訊也很順利,直白一點來講,他的任務隻是探路。
孟堯生怕錯落有關蕭映竹的訊息,在防備京城皇家的同時,也在防備這位難探底細的國公爺。
不過烏糜衆給他打了幾針定心劑,直到今晚手下被蕭映竹抓住前,孟堯心理都生着僥幸,覺得蕭映竹不會親自到訪蒼郡,派出的人都是不接觸核心的外編人員。
也或許是怕遇到了真正的本尊,若派出核心成員,會被偷家的連褲衩子都不剩。
窗外月色高懸,掩蓋住的房門再次被人推開了一角。
探子無所事事的發着呆,直到來了人,才擡起頭。
來者很熟悉,是近日裡他最常接觸的人。
聽說監視他的人,是因為受到了主子的懲罰,才淪落到監視探子的地步。
無所事事時,靠在木牆上,聽打掃後院的家仆八卦倒是挺有意思。
門房被完全推開,監視他的人走了進來。
這間房間本身是堆放雜物用的,據說是秦覽圖方便,懶得把一些時常要用時常不用的雜物放到倉庫整理,所以經常在桃郁來時,一股腦堆到這兒。
地闆的塵絮被風掀起,探子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