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覽回到幽館府邸時,才發現蕭映竹和艾竟然比他還要先到。
有種從外邊處理事務一趟,發覺家中其餘人像是一點兒也沒出門過,就攤在家中的感覺。
難以置信地先是點了點一旁看話本的艾,又再轉過實現,看向喝茶聽墨卿彙報情況的蕭映竹。
“不是?你們怎麼比我還要快啊?”
“蕭映竹你呢?”秦覽本來還想伸手點點蕭映竹,但是他不敢,所以又把手縮了回去,“這麼短時間内就從蒼郡京城往返兩地并且還能見老頭後去掃墓?”
過于驚訝,先前改掉的稱呼此刻又被秦覽換了回來。
蕭映竹瞥了他一眼,淡淡不語,隻一味喝茶。
時間緊迫,秦覽吐糟兩句後也就收起了玩鬧的性子,他負責的線路和目前的疫疠牽連情況不是最緊密的,因此先看向了墨卿。
“從醉花樓那兒得到了什麼訊息?”
墨卿轉過身,将姜念和憂的合作大緻說了一遍後,即便提及到了地下通道之事:“按神女眼下的狀況,她應當不會擅自動手,做出這麼大的事情。”
“我推斷是洳命人布置。”
那些地下通道的牆壁内不知何時被填上了硫磺和硝石等易燃物,同時還加入了雄黃這類可以制造出毒煙的礦物。
地道錯綜複雜,等到了時機,若沒找到點火的人,那麼整座地下通道都會被大規模破壞。
秦覽不了解洳和神女之間的那些糾紛,關注點全放到了姜念那裡:“她若是沒打探到疫疠和礦物,是不會打算從那裡走吧?”
墨卿點點頭:“小姐一直想将這些任務完美的完成,因此這幾天一直在尋找潛入神女頂閣的方法。”
“......”秦覽撓了撓臉,不知怎麼的,他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我猜,神女會選擇這幾天将疫疠投發?”
“嗯。”蕭映竹收起昨日剛到蒼郡時,醉花樓内埋伏的暗衛交給他的信紙,“就在這幾日内。”
庭院内的樹上長着不知名的白花,這些天晚上常下雨,花瓣被打散到地上,落了一地。
淡淡的花香混雜着濕濘泥土的氣息,從樹下彌散,像蛇一般将整座庭院緩緩地纏繞,直至每一寸土地上的空氣上都沾染了它的氣味。
秦覽在石椅上坐下,指尖若有所思地搭在桌面上。
“她準備用什麼方法來産生疫疠?”
按照以往産生疫疠的原因,大多都是天氣變換,戰亂發生導緻人口流動,屍體沒來得及清理。又或是依賴巫術,用巫術治病。
除去這些,就是絜鉤或是跂踵到訪,導緻城區裡莫名出現疫疠。
蕭映竹垂眼看了會兒手中的信紙。
信紙被折疊了許多次,即便他沒特意去掩蓋,那紙頁也會順着折疊的痕迹緩緩将自己合上。
“那些獻祭者是她為疫疠做準備的第一步。”
“你的意思是?”秦覽一下子打起了精神,“還有其他的人沒救出來?”
他迅速回憶了一遍從官府那兒得到的失蹤名單,應當是沒出差錯才是,怎麼會如此?
“他們自東瀾來,三年前神女就已籌謀此事。”蕭映竹輕執茶盞,微微側眸看向秦覽,霧氣氤氲間,神色難辨,“如今隻不過在一些特殊的地點,來安插那些身帶疫疠的人。”
“......這怎麼可能,有什麼人能長時期蠱毒卻不死?”
信息來得太猝不及防,秦覽一時沒接受,腦袋思考被迫止住了幾秒,又繼續道:“還是那些人在這段時間才被下了蠱毒,以便傳播疫疠?”
蕭映竹垂下了眼簾,他在沉思時,大部分時間都不願意被他人看到眼底的情緒。
“東瀾許多巫術我們未曾了解,不能妄下定論。”
“墨卿。”
突然被主子點了名,墨卿立馬從一旁湊了過來:“在!”
“你去問問姜念,她可曾在醉花樓内接觸過與疫疠相關之物?”
“是!”
得到命令,墨卿不再這兒多待,即刻便朝醉花樓那兒前去。
涼風刮來時被庭院一旁的建築物所擋住,秦覽擡眼望着墨卿消失在夜色屋檐後的身影,轉而又看向了艾。
“那你呢?”
日漸落于山後,戶外的光線以不足以艾繼續讀話本,她尋聲擡頭看向秦覽,沉默和他對視幾秒後,開了口:“我在村莊裡發現了幾封信,大多都書寫于神像倒塌那一年。”
她悶不做聲地把幾封泛黃破舊,幾近一碰觸就會碎成紙片的信頁放到了桌子上。
“你們自己看吧。”
秦覽瞟了眼桌上三四張信紙,啧啧贊歎一句:“這收獲倒是不少,哪個好心人給你的?”
“......”艾視線微微偏移開一點兒,随即又移動回來,“她死了。那位老婦人。”
“在我找到這些信,想去詢問時,她坐在竹椅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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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