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冰箱門,冰箱裡孤零零地睡着半瓶奶,冷藏室隻有兩桶冰淇淋。我再打開廚房櫃子,裡面擺着零散的碗盤,一盒鹽餅幹和一桶燕麥片。
“你确定吃了這個玩意不會拉肚子?” 我癟着嘴,提溜着還有一周就到期的燕麥片自言自語,“也許若我鬧肚子了,就可以請假在家卧着休息了。”
福島沒有回答,我隻聽到一聲鈍響。回到客廳,我的餘光瞥見摔倒在地的福島。
“你還好嗎?” 我繞開地上的雜物,快步走去扶他起來。
福島不做聲謝絕了我的幫助,扶着腰吃力地緩緩站起身。
“你應該去醫院,讓醫生給你包紮一下傷口,檢查下頭部是否受傷。”
“我沒事。” 福島說道。聽了我想起,看樣子連吃飯和付水電費都危險,一貧如洗的福島家明顯沒有足夠的看病錢。而且福島很奇怪地瞪着我,從前以罵他打他為樂的人突然開始關心他,他一定以為我瘋掉了。
我看了一下地上的酒瓶碎片問道:“要是不去醫院,你有酒精和棉布嗎?“
“你在看着屋裡最後一瓶帶酒精的液體了。”
“我到附近買點。”
我剛開門,空空如也的肚子叫了一聲。突然惦記起我拿來的一堆吃的,于是打開書包把零食一個接一個往外掏,并且展示給福島:“你想先吃什麼嗎?我拿了一些食物。”
福島會喜歡吃什麼?巧克力?抹茶?壽司?奶茶?我将零食一一陳列在了廚房台面上:”不要見外,随便吃。“
我故意将目光聚焦在零食五顔六色的包裝和空蕩蕩的廚房台面上,不敢看福島的反應。接着我快速走出門叫了一輛優步,坐在車裡咀嚼剛才觀察到的一切。
有很多事情不對勁,我卻無法揣摩透緣由。福島八成受了威脅,都成這樣了還堅決不去報警,母親在哪裡?這個死氣沉沉的家是怎麼一回事?我回想起母親在飯桌上時常提過福島的母親不太管福島,Summer Ashford和福島總是讓母親頻繁當作教育我們的反例。瞅着家裡破敗和福島寒酸的樣子,我多少明白了。我的确喜歡福島,可這個家再怎麼樣也輪不到我,在他看來一個外人,一個純粹的實驗同伴,來摻和這個家的是非,況且福島也不願意對我這個外人多說一句話。
我首先到便利店裡買了酒精紗布創可貼等急救醫用物品,接着去買飯,來自任何快餐店的漢堡和薯條都會讓我興奮。那堆零食根本不能當飯吃,而且主要是給福島的。已經坐在麥當勞收銀台的我順便買了兩份可樂和快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