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ily冷笑一聲,說:“是啊,我就知道你說不出口。現在,我要你閉嘴,乖乖開車回家,為畢業典禮做準備,陪父母,做家務,吃飯睡覺,看黃片。。。。。。我不管你做什麼,你不許再亂跑了。”
“你應該進去看看Summer一塌糊塗的慘樣,我想陪一陪她。如果我不想回家麼?你又能把我怎樣?向母親告狀?用槍指着我讓我回家?帶到警察局關到小黑屋?”
“閉嘴,Summer有她家人和社工陪伴,輪不到你來操心。我還有事要忙,你不許再來搗亂,現在就上車乖乖回家。”
“去你的。” 當了警察後,Emily說出的話就像命令,有種我不敢抗拒的震懾感。我坐進我的車猛拉上車門,沒有再看Emily,飛速開走了。
一兩天的光景,我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昨天,我還在學校,考完試後收拾回家的行李,準備畢業,參加工作。今天,我在多年不見的Summer家,警察在向她傳遞這世上沒有母親應該聽到的噩耗:她的孩子在學校期間受過性虐待。
我回顧起我所了解到的點點滴滴,試圖重新拼湊起一幅完整的圖像。多年前沉浸在喪女和婚姻破裂之痛的Summer由于酗酒對福島不管不顧,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兒子的遭遇。飓風來臨的那一天,也就是我背着書包找他寫實驗報告的那一天,福島徹底崩潰了。在Summer恢複出院前,徹底離開了自己的家,與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悔恨交加的Summer沒能彌補多年來福島缺失的母愛。
我的初戀,我親愛的福島。。。。。
這一生,我們短暫的交集中,我帶給他的絕大部分是傷害。
我愧對Summer,但是我不想離開Summer,警察會給Summer透露最精準詳細的信息。我依然眷戀着他,我擔心他。我想知道他現在怎樣,思索我是否還有彌補的機會。
一口接一口,折磨着Summer的内疚與罪惡同樣在蠶食我,直到我碎裂,随風而去。
我的車開過繁華的市中心,蔥蔥郁郁的林子,有牛馬吃草的農場。低垂在天邊的太陽懶洋洋地躲在雲朵背後,迸射出燦爛暖和的陽光。
不知怎的,我突然淚流滿面。傍晚5五點,我回到了家裡。我沒有急着進家門,而是在前院花園的長椅上呆坐了一晌。我沒有餐巾紙,隻得臨時發揮用我的短袖匆匆擦幹眼淚,然後讓暖烘烘的夏風吹幹臉上殘留的淚痕。
“小南,發生什麼了?你是不是哭了?” 母親皺着眉頭問道,說話的口音帶着少有的慌張,自我進門眼神就不曾離開過我。
我抽出幾張紙巾擤鼻涕:“沒有,夏天了,外面花粉很濃。我隻是有點季節性過敏而已。”
“你從小到大都健健康康的,什麼時候過敏了?”
“大學開始的。我吃了點過敏藥,一會兒就好了。” 我趕緊改變話題,“晚上吃什麼飯?”
“你們最愛的海鮮炒飯和燒龍蝦,你爸專門親自下廚做的,等Emily回來了我們立即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