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秋律一臉錯愕:“你急你先。”
飛機廁所不大,兩個大男人站一起,更沒多少活動地方,溫秋律能感受到顧青陽的氣息拂過他的脖頸,仿佛有張無形的大網将他網住,讓他心裡冒出趕緊離開的想法。要是别人他還不會有這麼強烈的逃避心,但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加上他們現在所在的空間狹小密閉,雙重因素催化下,逃避的第六感就這樣洶湧襲來。
狹小的空間一眼就能看完,顧青陽看了一圈,壓根沒見到空少的身影,他愣了下,眼底淌出認錯的柔和目光:“我不急。”
“那我進來撒個尿,你鑽進來?”溫秋律想罵人,翻了個白眼,剛拉開門要把人往外推,但空乘的身影讓他收了手。
人天生要臉,被空乘看到了他跟顧青陽擠在廁所,哪怕什麼都沒做,也免不了一些打量,他可不想丢這個臉。
“對不起。”顧青陽瞟了眼溫秋律迅速垂下眼皮,請求原諒的語氣态度恰到好處。
“服了你。”
顧青陽皺眉道歉:“對不起,我這樣闖進來,讓哥難做了。”
溫秋律剛想罵一句傻呗,就被顧青陽這套組合拳打沒招了。
與此同時溫秋律混沌的腦子忽然靈光一閃,顧青陽對男人能有反應,剛才空少遞紙條的事他應該看到了,這麼看來怕不是處男開葷對他食髓知味。
溫秋律眯起眸子,烏黑發亮的眸子射出一道寒光:“别越界了,一次意外,誰也不必為誰負責。”
顧青陽雙手一撐,氣勢很足壁咚了溫秋律,眼裡卻全是委屈。
“我就是不想你跟那個空少搞在一起。”顧青陽心底蔓延起跟我睡過就是我的人的認知,邊說邊往溫秋律身上貼。
溫秋律眉頭一皺,想推開卻發現顧青陽不僅身材好,力量也相當不錯,他又不敢太使勁搞出動靜給空乘引來更加麻煩。
“神經病。滾開。”溫秋律無法理解顧青陽的腦回路,心頭漫上煩躁,壓低聲音警告道。
他之前一直勸自己為了工作和諧别太在意,但不是真的不在意。
他都不計較了,顧青陽還要他怎麼樣,真是有病。
“我不要。”簡單的三個字溢滿了委屈:“你都拿了我第一次,你不能不負責。”
“男人的第一次值幾個錢?我管你要不要,我跟你純屬酒後腦子不清醒亂來。再說了,是你上了我又不是我上了你,而且你踏馬又不會懷孕更沒吃虧,我負什麼責,說得你沒爽一樣。在同一家公司,擡頭不見低頭見,你早點忘了對誰都好。”溫秋律沉下聲音,周圍的空氣流通似乎更慢了。
盡管他說的很直白了,顧青陽還是一副不讓他離開的架勢,他用力掙紮了幾下,顧青陽仍不樂意讓他出去,他忍無可忍,照着顧青陽肚子打了一拳。
打擊聲不大,但很有實感。
顧青陽吃痛說不出話,眉頭皺出川字紋,但他依舊不願松手,他目光如炬,眼底洶湧着不甘心和怨憤,一把摟過溫秋律,從脖子往上連親帶啃。
咫尺之間溫秋律跟那雙宛如寶石的異色雙瞳對望,他看到了嵌在青翠綠色和明豔藍色之中的自己,大腦頓時短路了幾秒,反應過猛地推開了顧青陽。
顧青陽撞到廁所門,震動跟響聲困在逼仄的空間回蕩,溫秋律感覺到毛孔都跟着震動。
“您好,需要幫助嗎?”空乘敲了敲門,關切道。
溫秋律瞪了顧青陽一眼:“不用。”
回完空乘,他咬牙切齒地跟顧青陽說:“差不多得了。”
顧青陽眼眶邊緣染了淺粉氤氲了一層水汽,那異瞳像極了泡在清澈水滴的寶石,水汪汪的,尤為惹人心疼。
隻是顧青陽的肢體動作依舊強勢,将溫秋律壓在牆上,整個人又貼了上去,胸口撲通撲通急切的心跳在密閉空間裡逐漸清晰。
溫秋律算是看出來了,他是顧青陽開葷的對象,男人都自己開葷的人有種奇怪的情結,再加上那晚的體驗其實挺不錯,是真的賴上他了。
可這并不是值得高興但是事情,溫秋律扇了顧青陽一巴掌,力氣不大,怕外面聽到。
他低聲怒斥:“你踏馬給我滾開。”
“不放,不滾。”顧青陽非但沒松手,動作還越來越有侵略性。
他拱了拱腰,讓溫秋律感受到那股溫暖澎湃正在跳動的生命力。
下一秒,顧青陽更加大膽,手隔着西褲肆意妄為,不論溫秋律拍開多少次都無濟于事。
剛下飛機,溫秋律就有點腳步不穩。
顧青陽扶溫秋律的腰,卻被溫秋律一眼瞪了回去。
溫秋律心裡有股無名火,很想爆發出來,但同理智又告訴他不全是顧青陽一個人的問題,他自己也做的不妥,煩悶和身體的不是讓他物理頭疼,他揉了揉眉心,整理了一下眼底外湧的情緒,克制的看了眼顧青陽,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對不起,我錯了。”顧青陽見溫秋律沒說話,心裡有些沒底。
溫秋律還是不太想說話。
也不知道顧青陽是不是提前調查過他的喜好,那微蹙的眉頭、話語有但不多的下位者的語氣和看人帶着亮晶晶光彩的眼神,全都正正戳中他的心窩。
而且,這句話的語調太熟悉了,他透過耳機聽過無數次。恍惚間他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剛剛認識還沒開視頻的時候,他們連着麥,每次小奶狗操作失誤就會說這句話。
溫秋律不敢繼續回憶:“事後諸葛亮,剛剛怎麼不知道錯。”
他輕輕揉按太陽穴,眼睛酸澀疲乏的同時還感覺腳有些不着地,才走了兩步身體就力不從心晃了下。
“對不起,都是我做得不好,惹哥不爽。我……我隻是情不自禁。”顧青陽小聲道。
溫秋律半眯着眸子掃了顧青陽一眼,沒接話。
話說的倒是好聽。
不過溫秋律見過的人多了,自然感覺到顧青陽說話有點兒蹩腳的茶言茶語,但是吧顧青陽茶卻不擠兌人,而是讨好,這就給了他了一種受追捧被圍着轉的感覺。
顧青陽觸碰到溫秋律那眼神,自覺的閉了嘴,小心扶好溫秋律走完那五六米的距離上車。
剛關上車門,顧青陽就把司機當不存在,将溫秋律的腿擡到自己大腿上放着,控制好力度,從小腿往上按摩。
溫秋律眼眉抽搐了下,顧青陽認錯的方式也太青澀了,明擺着沒什麼讨好人的經驗嘛。
不過這樣一想溫秋律心裡也舒服些了,好歹顧青陽還曉得為自己的行為買單,知道讨好他讓他心裡舒坦一點兒而做出一些實際行動。
“這樣可以嗎?”顧青陽加大了點兒力度,按摩溫秋律另一條小腿。
“馬馬虎虎。”其實很合溫秋律心意,尤其是換了個部位按,還詢問意見,青澀而懵懂的讨好讓他滿意。
而溫秋律有個小秘密,他的小腿受過輕微的傷,平時會自己動手或者找人按一按。顧青陽手法是生疏了些,但很真切,那種努力嘗試做一件沒怎麼做過的事情的笨拙和質樸是那樣清晰真切。
腿部傳來的舒适,讓溫秋律思緒放松,他閉上幹澀的眼睛,腦子又開始想起在飛機廁所發生的事情。
他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憋太久腦子不清晰,真的餓了,可他才27啊,居然把控不住自己跟顧青陽擠在狹小的衛生間互相動手。
但顧青陽直接上手了,弱點在别人手上,他總不能硬來,萬一出點什麼事了,以後想用都沒得用。
而且他前幾天雖然放縱了一回,但他可是實打實憋了一年多,那麼長時間的強行轉移注意力清心寡欲,早就成了個易燃物品,顧青陽直接點火,他也無法壓制身體的本能反應。
更重要的原因還是他作為男人的本性,視覺對了,顧青陽長得帥,挑不出毛病,尤其那亮晶晶寶石般的異色雙瞳盯着他看時,他感覺自己在那道實現之下藏無可藏,感覺對了,他們已經在對方身上點着了火,脖頸耳畔皆是顧青陽溫熱的鼻息,不斷讓他渾身血液沸騰。
男人就是如此,視覺對了,感覺對了,然後理性就斷弦了。
“哥,我們都那樣了,你不可以……不可以用完就不要我!?我不管,哪裡不滿意你說,我肯定改,但你不能跟其他人做。”顧青陽的手逐漸胡來,語氣倒是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