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開的抽屜已經不堪重負,任顧亦安怎麼拉扯,都沒有絲毫松動的迹象。
見狀,在林南喬越來越驚訝的目光裡,顧亦安的手覆蓋在了鼠婦光滑油潤的身體上,向前狠狠一抓。
她記得鼠婦這種昆蟲應該是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音的。可當顧亦安随着自己的動作向前探去,這堆鼠婦叽叽喳喳的發出了喘息,随着她将藏在最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後,鼠婦們開始困難的翻起身子,露出了不斷抽搐的短小腹肢。
一隻這樣還能稱得上是驚奇,而大片大片的鼠婦都完全變成了這種狀态,實在是驚悚。
顧亦安想起來小時候喜歡叫這些小巧的昆蟲為“西瓜蟲”,非常具象化的稱呼,趁着越來越混亂的間隙裡,她也徹底看到了剛剛奮力拿起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上面布滿了鼠婦的排洩物,也可能是它們啃噬而留下的痕迹,總之當顧亦安拿到手時感覺整個掌心都是濕漉漉的。
那是一本薄薄濕潤的日記與夾在其中的合照。
日記被濕度浸潤的軟乎乎的,眯起眼睛能努力看清裡面到底記錄的是什麼内容。可通篇讀下來卻是無比混亂。牛頭不對馬嘴的描述,讓顧亦安看了隻覺得暈眩。
她幹脆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張柔軟的合照上。合照的邊緣已經被水汽捉弄得翻卷,之所以笃定這是一張合照,是因為合照上站立着兩抹細長抽條的模糊身影。
雖然與圖書館裡看到的那些重要資料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不堪的,但顧亦安還是能從中讀到點線索。
灰白到發黑的照片邊緣很明顯昭示着年代久遠,背景黑白看不清晰。
顧亦安順勢抖了抖濺落在照片上的水珠,然後朝着旁邊湊過來的林南喬開口了:“我覺得這張照片應該與地下室有關。”
林南喬環顧了四周,在确定現在是安全的後,歎了口氣,指了指照片:“雖然我也覺得,但我們還是得找到真正的地下室到底在哪裡。既然這照片是重要的線索,那我們要不要看看上面有什麼?”
顧亦安搖了搖頭:“沒有用的,照片給予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我剛剛已經嘗試過将照片捂幹,但是你看,還是看不清的。”
她将照片放在林南喬的面前甩了甩後,後者徹底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可卧室統共就那麼大點地兒,那藏匿于内裡的機關又被放在哪裡呢。
顧亦安思索片刻,開始環顧起整間卧室。
書架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就像是鼠婦一樣的書籍,放眼望去,那書封上的文字顧亦安根本看不清。而那熟悉的鬼畫符一樣的書名,讓她一瞬間聯想到了同樣的圖書館。
她立刻跑了過去,挨個浏覽着那些排列在一起的書名。
終于在第四排的書架上,她發現了一本颠倒的書。這本墨綠色的書籍與其他的書籍各各不同。不僅顔色明顯,就連顧亦安拿下翻閱裡面的内容時,也感覺非常不對勁。
這本書裡的内容是空白。
一片空白躍入眼前時,顧亦安下意識的将這本書又往後放去。
緊緊貼在書櫃面上後,她一使勁,果然感受到了後面的凸起。
“等等!”
随着地闆的下陷,她聽到了旁邊林南喬捂住嘴的尖叫。
原本光滑的地闆翹起來了一塊,在兩人的目光注視下,地闆緩緩拉開,顯現出了隐藏在地下的黑暗。
樓梯翹起來了,地闆不見了。
映入眼簾的是與夢中一模一樣的、獨屬于地下室的通道。
顧亦安深吸一口氣,拉住了旁邊林南喬的衣角,指了指最為黑暗的一處。
樓梯顫抖着,因為經年失修而不堪重負的發出了沙啞的嘶吼。
沒走幾步台階,顧亦安與林南喬抵達了地下室。
是屬于夢中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