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噓，還沒個說法的事，再多猜測也得爛在肚子裡。”

十二娘趕緊點頭。

三娘子頓了頓，又交代，“你自己有個數，準備一番也便罷，莫要又嚷嚷得人盡皆知。”

十二娘自然無有不答應的。

隻是等三娘子的鳥車離開，十二娘便又想到方才被跳過去的問題。

“這府中可還有什麼早年便得用的老人？”她問身後的侍婢。

……

另一邊，吳家藥鋪。

桌上的儲物盒被雜役搬入後院，掌櫃向櫃台前的十一顧拱了拱手，“道友一路辛苦，既然不受錢财，此間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丹藥卻是管夠，可看看有什麼看得上眼的，價格好商量。”

十一顧搖了搖頭，“多謝掌櫃好意，我少服丹藥用不上。”

掌櫃又指了指正盯着他看的嬴甯，“那可要購些小女郎用的補藥？”

嬴甯一聽吃藥，也立刻搖了搖頭，趴回十一顧肩上。

十一顧問她，“肚子餓不餓？”

嬴甯點點頭，“嘤咛。”

十一顧随後向掌櫃問了家附近口碑尚可的酒樓，便帶嬴甯去祭五髒廟。

上次進酒樓還是在天陽城。

對于嬴甯來說，這種富麗堂皇人來人往的地方還是很稀奇的，隻是等琳琅滿目的飯菜上桌，心思又能馬上收回來。

她最近愛上了吃面，可小肉手抓不住筷子，用起來不利索，好幾次好容易挑到嘴邊，又啪叽滑下去。嬴甯自己倒是很有耐心，一次次不厭其煩，次數多了總能吃到幾嘴，反倒是十一顧看不下去，趁她不注意抽了她的筷子。

“嘤咛？”

“麻煩，用手抓，”十一顧道，“莫管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自己怎麼快活怎麼來。”

嬴甯點點頭，“嘤咛！”

十一顧卻還沒說完，“不管是在我這兒，還是……”

他想到以後，如此便有一個問題如何也繞不開。

“對了，你阿爹究竟是誰？”他問。

嬴甯嗦着面條搖了搖頭。

“你阿娘呢？”

“阿媽。”嬴甯冒出一個新詞，又搖了搖頭。

十一顧試着理解，“你是說，你阿娘不在了？”

“嘤咛。”她點了點頭。

“……”十一顧沉默，看着她仿佛在等，等來等去，隻等到嬴甯又吃了口面。

凝噎片刻，十一顧繼續，“那你怎麼知道你阿爹在這兒？”

嬴甯反應了一會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十一顧聽懂了，“你聽說的？”

“嘤咛。”肯定的回答。

“那你……”對話漸入佳境，十一顧追問，“知不知道你爹的名字？名字知道嗎？姓什麼？住在什麼地方？”

嬴甯很快回答，“嘤咛！”

十一顧撓着頭，歎了口氣。

餘光掃過桌上的茶水，想到什麼，“你知道，隻是不能說對不對？”

嬴甯點頭。

“那你寫給我看，你認字的對吧？上次你給我買藥，必然是認識生肌丸的？”

“嘤咛。”嬴甯果然點了點頭。

十一顧面色一松，提着茶壺往桌上倒了一灘水，“來，用這個寫給我看。”

于是嬴甯便舔了舔手掌，沾起一滴水先寫下一橫。

一橫之後又一橫，很快便寫完了。

十一顧蹙眉盯着那個歪歪扭扭的字看了會兒，不确定道：“雲？”

嬴甯點頭，“嘤咛！”嘟嘟肉猛然顫動，很是高興。

“雲什麼？還是什麼雲？”

嬴甯想了想，又沾了沾水，在雲字後面畫了兩個圈。

“雲某某，三個字？”

“嘤咛。”

“……”

行吧，總比一個字都沒有要好。

如果她說的都是對的，那她找的這位阿爹，多半姓雲。

隻是十一顧對雲鏡城不甚了解，雲姓在城裡什麼情況，他得出去打聽打聽，打聽清楚之前，還得先找個地方歇腳。

吃過飯後，十一顧便帶着嬴甯找到一家有幼童托管服務的酒樓，暫時将嬴甯留在大堂的遊樂區，自己則帶着目的出去打聽情況。

這邊十一顧連蒙帶猜，另一邊東安酒樓的衆人也竊竊私語，猜測着嬴甯父母的身份，各抒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