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人聞言,冷笑一聲,“你去又如何呢?你以為,你弄得過八姓?若是旁人也就罷了,說不準運氣好真能叫你攔在外面,但,你想讓八姓也不入場?簡直做夢!”
語落,一時間,屋内氣氛陡然壓抑,馮曹等幾人皆愁眉不展,不發一言。
許久,襄琅閉了閉眼,擡眸,滿是堅定,一字一句道:“我要去邊境。”
話語清晰的傳入幾人耳内,激起一陣漣漪。
“不可!”烏涼首先出聲,道:“邊境有荊夫人坐鎮,公子大可放心。”
襄琅卻是搖搖頭,道:“你們也說了,若是隻留荊姨一個人,很可能有危險,而且,退一萬步說,荊姨能擋外來強敵,難道還能擋外來競位者嗎?我不是小孩子了,想要什麼東西不自己去争取,難道要坐在這裡等着諸位叔伯前輩将東西送來嗎?”
話語柔和卻有力,一時間,堂下緘默無言。
襄琅軟了軟聲音,又道:“外來競位者已陸續入境,邊境我怎麼都得去一趟,在此期間,還要麻煩諸位前輩守好鏡都、護好百姓。”
看着上方滿目堅毅的襄琅,堂下諸人心下不免感慨萬千,但終歸是不再阻攔。
堂下,悠然坐着卻始終不做反應的年輕書生輕歎一聲,無奈道:“既如此,我也不得不拿出那件從法器了。”
衆人聞言,皆目露驚詫,紛紛望向宋規。
“另一件居然在你那兒?”烏涼不可置信道。
“隻是代為保管。”宋規道,“領主曾說,非萬不得已不用,但我瞧着,眼下若再不用,阙令此去恐怕沒有任何勝算。”
說罷,空氣開始凝結,逐漸浮現一把藍白長刀,刀身彎曲,其上覆蓋一層魚鱗般的薄片,晨光流轉,冰涼卻不刺骨。
襄琅看着眼前奪目的法器,瞬間便被吸引了目光,片刻,走向那把刀,伸出手握了上去,口中喃喃:“這就是……随雲嗎,好美。”
宋規含笑看向襄琅,道:“阙令,從此刻起,這刀便是您的了。”
驚豔的目光刹那清明,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堅定的目光。
“阿琅定不負諸位厚望。”
襄琅收了刀,鄭重抱拳。
随後,襄琅精挑細選了數十人,簡單準備過後便朝着榕泉而去。至于那些頗有威望的前輩們,除去馮曹烏涼宋規等五人,其餘幾位則是暗中離開了鏡都,去往境内不同的地界。
彥道府上官氏據點爆炸的消息傳出後,雖說明面上各大勢力不為所動,但暗中還是有數不清的探子連夜趕來,但幾乎都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此時,廢墟之中,除了三位殺手的殘骸,再無其他。
有那樣幾位身披鬥篷的神秘人,在四處探查一番後,低頭交談了幾句,便四散離開了。
不遠處,眼泛白光的夜莺眨了眨眼,扇動翅膀随之離開。與此同時,一縷青煙也自瓦片之中飄散空中。
臨關自昏迷中醒來時,睜眼便是溫馨的小屋。
身旁,幾根青藤正卷着藥瓶朝他身上撒藥,見他醒來,瞬間呆滞,随後,見鬼似的接連丢了藥瓶火速離開。
片刻,又你推我搡畏畏縮縮的捧着藥碗返回。
其中,一根青藤試探着碰了碰臨關,見臨關不動,才僵着身軀伏在臨關胸腔,聽了聽心跳後,轉身圈起藥勺,舀起藥水便往臨關嘴裡塞。
“等等!”臨關慌忙出聲,撐着身體坐起。
“是小姐嗎?”臨關試探着問到。
随後,便見幾根青藤晃着藤尖點頭,全然忘了藤尖上還頂着藥碗。
哐當一聲,勺碗落地,藥撒一地。
幾根青藤刹那傻眼,石化般杵在原地。
“額……不好意思啊。”
臨關尴尬的笑了笑。
幾根青藤不做回應,片刻,狼狽的拖着身體縮了回去,離開前還不忘用身體擦了擦地面。
“怎麼回事?”
屋内,一道光芒閃動,傳來上官黎的聲音。
臨關這才發現,與小姐的通訊不知何時連接上了。
“小姐!”臨關激動道。
“方才你怎麼了?我聽着有什麼聲音。”上官黎道。
臨關看了看地面,眼角微抽,試圖敷衍過去,道:“沒什麼,小姐不用擔心。”
恰好,上官黎那邊似是有什麼事情,對此并未多管,隻叮囑道:“那行,給你準備的藥記得喝,那可是風蕭家的不外售秘藥,很難得的,我這邊還有事,不多說了。”
說罷,光芒熄滅,再無聲響。
這廂,臨關望了望地上散落的碗勺,沉默良久。
房梁上,青藤們不知何時又重新出現了,此刻正蜷縮在一處,鬼鬼祟祟地打探着臨關的臉色,瑟縮着不敢上前。
夜色之中,淩厲的寒風削着臉頰,冰涼而又刺骨。
團團包圍中,上官黎與風蕭卿背對而立,全身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