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落,鎏金的光暈映照着血色天空,凄美而又哀恸。
西湘鎮口,一群面容和善的老小,熱情地迎向襄琅一行人。
“阿琅回來啦。”一位留着胡茬的中年男子滿臉笑意。
另一旁,一位中年婦女亦是止不住的笑,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時眯得隻剩一條細縫。
“二舅舅!二舅母!”襄琅興奮的揮手,撲了上去。
“哎呦,這孩子,多大了還撒嬌呢。”那婦女被撲了個滿懷,嗔怪道。
随後又慈愛的撫了撫襄琅的頭,“好些年沒見了,都成大夥子了。”
“嘿嘿,這麼多年不見,舅母您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呢。”襄琅笑道。
“喲,貧嘴。”夏二夫人掩嘴一笑,明顯心情不錯。
“幾位遠道而來,夏某失敬,還請這邊請。”夏林拱手,上前一步,在這歡樂的氛圍下引着衆人朝鎮内走去。
荊夫人随着衆人向前走去,瞧着眼前建築精緻的古鎮,不禁贊歎道:“這西湘鎮果真是不錯,依山傍水、曲徑通幽,看的我都想留在這兒了。”
夏林聞言,笑呵呵的湊了上來,道:“荊夫人妙贊,但荊夫人有所不知,在西湘鎮東邊桂花巷裡,有一處小院,那才是真正的人間仙居。荊夫人若是喜歡,小人願将那處小院贈與荊夫人,隻願荊夫人長樂未央。”
荊夫人聞言,笑意深沉,審視般瞥向夏林,良久,滿意道:“那便謝過夏二爺了。”
夏府之中,其樂融融。
一群見過的沒見過的見衆人到來,都湊了上來,争着搶着向襄琅與荊夫人介紹自己。
“阿琅,我是你大表姐,你還記得麼?”
一個姑娘揪着發絲,柔柔開口。
襄琅眉開眼笑,道:“記得的,大表姐去年還托人給我送了柿子,我很喜歡,謝謝大表姐。”
另一個較小些的姑娘見狀,也湊了上來,道:“表哥,我是你表妹!”
襄琅疑惑。
大表姐見狀,笑了,朝襄琅解釋道:“這是四叔,也就是你四舅舅家的女兒,行四,你叫她小四就行。”
“原來是小四啊,我這裡有糖你要嗎?”襄琅翻了翻衣袋,掏出一顆糖,遞給了小四。
小四高高興興接過,甜甜道:“謝謝表哥!”
那邊,荊夫人處也是熱鬧非凡。
一個與夏二爺面容相似,卻明顯年輕些的男子走近,恭維道:“早聽聞荊夫人巾帼不讓須眉,今日一看,何止是不讓啊,簡直是遠遠勝過。”
一旁,另外幾人聞言紛紛笑着附和。
荊夫人喜笑顔開,掩着嘴低低笑着:“諸位真是說笑了,怎麼還拿我打趣呢。”
“哎,荊夫人莫要謙虛,整個真鏡域,誰人不知荊夫人當年以一己之力創立了泉城,使得不知多少飽受摧殘的礦工得以自由,簡直是曠世偉業,天下無雙啊。”夏四爺激動道,情至深處,竟渾身顫抖了起來。
荊夫人眉眼是藏不住的笑意,卻又有了一絲悲恸。
若幹年前,她曾連同諸位故友,為同她們一般的貧苦人闖出一條生路,奈何,那時權貴當道,她們一行人不出意外的成了衆矢之的。恰逢,班以出現,運籌帷幄、步步為營,幫助她們站穩了腳跟。
此後,或許是情愛蒙了心,她一意孤行,執意離開泉城幫助班以,從此,一去不複返,還連累不少昔日故友葬身于班以的宏圖大道。
時至今日,當年那些人,所剩無幾,隻有一些沒有跟随她離開的尚存于世,把控着泉城。
荊夫人強壓下心頭思緒,笑言:“夏四爺妙贊,我不過一介女流,若是沒有身邊人協助,也建不了泉城。”
夏四爺哈哈大笑,恭維:“荊夫人謙虛了,還得是您智謀無雙,才得以有人前赴後繼追随您啊。”
一片歡笑。
相較于襄琅與荊夫人身旁的熱鬧氛圍,烏涼馮曹那處就顯得冷清多了,周遭竟無一人。
夏林見此,轱辘轉着眼睛,跨步上前,道:
“早聽聞兩位大人忠勇無比,是領主委以重任的身邊人,想來,知道不少我家襄琅的事吧?”
馮曹打量夏林一眼,毫不客氣道:“有話直說。”
夏林嘿嘿一笑,開口:“小人就是想問一句,我家襄琅為何遲遲沒有被領主收下,是哪兒做的不好嗎?”
說罷,一雙眼睛止不住的偷瞄馮曹烏涼臉色,面上,則是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馮曹烏涼二人冷眼瞧着夏二爺,對于夏二爺此番谄媚作态,皆有些不喜,但礙于襄琅,也不好表露出來,隻道:“夏二爺不必過于憂心,無論阿琅名義如何,他在我們心裡的地位都不會改變。”
說罷,轉身離去,“快到時間了,夏二爺也該開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