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普通問這話時,孟居安已将場内看了個透徹:有三撥人,一撥是雪宮服色,裡面還有個老相識——長明子;另一撥是當地沙盜,無所不為之名孟居安素有耳聞。而夾在其中作餡的是一幫中原流民,一個個慌張恐懼,隻會抱頭鼠竄亂上添亂,然後屍橫就地。
一具具屍首正是由此而來。
“勸過路朋友不要多管閑事,”沙盜中原官話說得十分利索,“我這幾個兄弟不才,倒還會些拳腳。”
能纏住長明子的拳腳,委實是大大的才了。
孟居安笑意盎然,“小可路過,勞煩借個道,還請繼續。”他一馬當先,當真從旁邊馳過。接着身後嘭地一聲,一具□□霍然栽到地上。
“攔住他!”身後猛地一聲暴喝,如平地驚雷,霎時間沙盜三人騰身而起當了攔路之虎。
“好狗不擋道啊,非要苦苦相逼,何必呢?”孟居安一副為難面孔,極暗的刀身從布包裡閃出數寸,又一具□□栽倒在地。
“好快的刀!”先前搭話那人禁不住贊歎,這下知道是碰上了硬茬子,立即銜起骨哨吹動。
不多時,馬蹄聲四面八方響起,約有三十餘騎奔馳而來。
人群如待宰羔羊,立時起了躁動。
“大家夥不要亂撞,雪宮衆弟子守外圍,尋隙突圍!”長明子大聲呼喝,衆弟子轟然應是,分守各處井然有序。
沙盜獰笑着撞将過來,惡戰瞬息爆發!
來得正好,孟居安殺得性起,憑高妙輕功在沙盜間穿梭來去,利落幹淨地撞出道缺口。
“衆弟子聽了,列箭勢往外沖!”長明子自然不會錯過大好機會,率先突圍向孟居安這邊搶來。
骨哨又響,兩邊人馬包抄而上,裹餡一般将他們圍困當中。雪宮弟子連日奮戰傷勢交加難以抵敵,人流自左至右被沙盜貫穿而過,馬蹄踐踏血肉橫飛,彎刀砍瓜切菜一般收割人命。
真也是天堂有路偏不走,孟居安飛身搶入缺口,刀法行開,縱橫捭阖,掌影翩飛,如入無人之境,斷開的人流又即合攏。
不待骨笛響動,人影已如利箭射來,那人隻覺下巴嗑拉一響,仿佛整顆頭都不是自己的了,身子向後飛出十幾米遠。
沙盜鹞子翻身穩穩落地,咽喉下巴劇痛難忍,吐出幾枚沾着血的牙齒。心下暗驚:怎麼會有這麼快的輕功!落地一刹,這沙盜立即彈起,将數枚鋼镖唰地射出。
孟居安刀劃了個半圈,使黏法絞纏甩出,正是一式‘大漠飛沙’,招式未老,刀已順勢而去,幾是挾雷拽電的一斬。
彎刀撞在鋼镖上铿然作響,一帶而過‘奪奪奪’射上沙地,而刀勢已鋪天蓋地襲來。沙盜腳踏馬背騰身躍起,腳朝天頭朝地,陀螺般飛旋而下,這一下直可穿透顱骨。
孟居安不慌不忙,撩刀迎上,他這邊揮出,那人就此姿勢閃過,刀在地上一撞再次騰身而起,又是直擊顱頂的殺招。
三番五次,生死瞬息方寸!
怪招怪勢,有點意思。孟居安寒眸微壓,快刀斬亂麻,猛烈的攻勢令人目不暇接,雙刀交擊,黃沙翻滾出銳利的弧線,如大雨瓢潑。
彎刀點地,孟居安竟以地堂功夫搶過,雙腿連環接續,他這驚鴻腿法沉猛強勢,偏生飄逸如分花拂柳,比之刀法更快上三分。那人手腕一痛立時放脫,然後前胸肚腹如被重力掃蕩而過,飛出數米摔到地上,碎裂的五髒六腑随着血沫嘔出。
突然,他雙眼暴突,渾身痙攣,雙腿一蹬就此見閻王了。
一番激鬥,孟居安差點站立不住,那股昏暈勁又襲上來,閃眼間,四柄彎刀前後左右刺來!
一記‘雷霆萬鈞’熟極而流,萬鈞之勢隻得百鈞,後繼無力被輕巧躲過,彎刀分擊要害堪将透體而入!孟居安忽而拔身而起,登天梯一般在四柄刀上接連借力翻出重圍。這一下總算緩過口勁,他更不翻身朝相,刀光如虹在手上打個圈子,噗地沒入了一人後心。
反手一式‘珠走玉盤’在人身上穿出個大洞,烈焰掌在刀柄一拍,利刃撞着腹腔碎肉飛出,将另一人釘到地上!
另外兩人心生退縮之意,孟居安于那瞬時掣刀入手,冷刀甩出一串血珠,已将二人籠罩其中。
然後,更多的人圍了上來。
原來雪宮弟子死的死傷的傷,十停去了七八停,根本阻不住這波悍匪,隻剩長明子與七八名弟子苦苦支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