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走一次,就能走第二次。”孟成章溜達到山洞口,邁出去了。
意外的是,外面并無阻攔。
沈千秋跟出來,就見向陽教衆人倚仗人多勢衆控住了楊旭等人,刀就架在他們脖子上。
“沈家主還是放人的好,為一人之心失千萬人之心豈不大大的可惜?”
“不、好。”沈千秋一字字擲出,千鈞劍自背上打個圈子撞到地上,山鳴谷嘯!
在絕對的強者面前,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心神倶震。
随着這一聲響,沈侯府強兵硬弩突然自四面閃出,瞄準了向陽教衆人。
“放你、為非、作歹,”沈千秋神色冷湛,“不行!”
“很精彩,螳螂捕蟬,”孟成章撫掌,“後面還有一句,黃雀在後。”
“我家堂主大美人兒說得一點也不差。”嶽岩蹦蹦跳跳竄出來,青紅玄白的四堂弟子從外圍住了沈侯府諸人。
這一來前後夾擊,高下立顯,任沈千秋本領滔天一時間也救不得許多人。
“如煙來得及時。”孟成章給予贊賞,一句話就讓嶽岩樂不可支了。
“讨厭,别叫人家如煙,”嶽岩小小地表達了下不滿,低聲道:“大美人兒,什麼時候讓小神仙動手?”
“現在。”
“動手吧!動手吧!”嶽岩振臂高呼,沈侯府與向陽教衆人立覺頸上一痛,登時栽倒在地,再使不出半點力氣。
沈千秋也未能躲過一劫。
“有勞衆位搭救,深恩難負來日必報,後會有期。”孟成章翻身上馬揮手作别。
孰料又一撥向陽教衆從極遠之處趕來,他們本是以防萬一之用,見山上人手如同被砍倒般倒下,紛紛以為出了意外,懷疑孟成章等人中了門派世家埋伏,于是着急忙慌擁來。
“怎麼還有這麼多人,那……那孟居安身邊豈不是很空?”嶽岩撓撓頭皮,有些傻眼,“堂主啊,他這是把自己生死都交代出去了,真真的情深義重!”
“傻小子。”孟成章勒在馬缰的拳頭合緊了,心頭百味雜陳,今生得兄弟如此,夫複何求?
向陽教衆人挨近了,滾鞍下馬,“大爺沒事就好,我們還以為生變故了,那可辜負掌門殷殷囑托,隻好以死謝罪了……弟兄們不懂事擋了您的路,别見怪,大家讓開!”
衆人起身,浩浩蕩蕩從中讓開一條路,竟真不去阻攔。
“他是如何交代的?”孟成章驅馬停在了一隻普通身前。
“自由嘛,自由無價,您請自便,想去哪就去哪。您安全了我們任務就完成了,立刻放信号讓他放心,然後就回去接應他呗!”
“信号,也該放信号了!”衆人七嘴八舌從旁提醒。
普通掏出信号彈,還沒點燃手已抖抖索索,向陽教一衆人也抖若篩糠,撲地栽倒了。
信号彈摔出去了。
“搜一下,”孟成章對四堂弟子吩咐,四堂弟子依命行事,把所有人身上都搜了個幹幹幹淨,連□□也沒落下。
普通随便如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霎時明白了原委用意,強撐着昏沉的神智爬到孟成章馬前,四面八方組成了彎彎扭扭的人橋,“孟大爺,不行,這不行啊!孟堂主孟堂主,掌門他那邊不能再拖了,真會沒命的!”他們說着已然涕泗交流,連道成行的淚在臉上織成了網,“他是您親兄弟,是不計生死也要救您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啊!!”
“你們還真是忠心耿耿。”嶽岩狂翻白眼,被一幫哭得稀裡嘩啦的醜男搞得汗毛直豎。
“無關忠心,是生死兄弟,能兩肋插刀同生共死。孟居安是掌門,又不是掌門,他早就是普通随便,是我們當中的一個。我們不過是一幫舍棄了名字為信念情義高傲活着的人!”普通高聲說道,想到情勢危急,态度急轉語帶哭腔乞求:“您高擡貴手,放我們去救人呐,我們磕頭了!”
孟成章心中的震撼形容不出,交雜着蓬蓬勃勃的欣慰憐惜,難得情重的孟居安碰上了更難得的一群人,又該是何等深厚的情誼。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膝下有黃金!他不忍玷污這重于泰山的情誼,又何忍孟居安刀斧臨身命在旦夕。不是不動搖,隻是不忍二字隻會導緻功虧一篑滿盤皆輸。
不可猶豫!
他沒管衆人苦苦哀求,着四堂弟子拉開他們,策馬疾馳而去。
怎麼回事,該有信号了,孟居安一顆心七上八下載浮載沉,心中越急招式越見散漫,跟着右臂一涼,翻出汩汩血花。
莫非是遇了意外?不能再纏下去了,孟居安點步躍出向岸邊奔馳。
“不好,孽障要逃!”齊泊舟騰躍追擊于腰上一扯,倆流星鍊錘自後而前,雙錘勁力互感,一前一後,勢必撞他個腸穿肚爛。
孟居安豎刀抵住了身後鍊錘,左掌化雪功卸去了身前勁力,雙手真氣噴薄而出掃開了兩側攻勢,收刀歸鞘,一個猛子就要紮到江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