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川鶴子營業微笑。
“不過說起來那家夥也真是可憐,女朋友被人截胡,還要關禁閉。波本實在是太讨厭了,對吧。”
貝利尼呢喃着,原以為不會得到回應,卻看到金發女人皺着眉點頭了。
“是吧,琴酒還說是我的錯覺,明明波本就是很讨厭啊。”
他一翻身從椅子上跳下來,拍拍櫻川的肩膀:“所以你要小心點他哦。”
一直到貝利尼走進電梯,還能聽到他中氣十足的招呼聲。
“坂田桑,上午好啊,今天很有精神呢。”
“是,大人!”
“建太,待會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任務哦。”
“是,大人!”
這家夥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櫻川鶴子滿頭霧水,她不用提醒也會提防波本啊。男人都是小心眼,她早就得罪他了。
她站起來,打算在下一個病患來之前,出去換一套新的杯子。
還有五分鐘,時間是夠的。
手擰上把手,眼睛掃了一下診室,在貝利尼坐過的椅子上停留。
櫻川鶴子突然快步走過去,伸手去椅子底部摸索。
什麼都沒有。
是她想太多了吧,櫻川鶴子皺着眉把椅子歸位。在即将關門的時,還是沒忍住沖到書櫃前,把貝利尼摸過的地方又搜了一遍。
櫻川鶴子捏着一個硬币形狀的黑色金屬塊,從書櫃夾層抽出手。
彭地一下,門撞在牆上反彈回去,發出略刺耳的聲音。
櫻川鶴子用紙包住金屬塊塞進口袋,擡眼看過去,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櫻川鶴子假裝看不見他不善的眼神,“您好,是長崎先生嗎,請這邊坐。”
男人卻直接走到她桌前,雙手猛地拍在兩邊:“喂,你就是蘇格蘭的女人吧。那家夥竟然敢把自己的女人放進情報組,他找死嗎?”
櫻川鶴子避也不避,看向他:“我隻是蘇格蘭大人的醫生,請您不要這樣說。”
她可是還記得自己在跟諸伏景光“冷戰”呢。
迎着櫻川鶴子平靜的綠眼,長崎想說的話卡了一下,出來的就變成了:“我不為難女人,你把蘇格蘭找過來,我要跟他好好算帳。”
她要能叫來蘇格蘭,第一個滅了他。
再看不出這人故意找茬來的,她可以轉身跳樓了。
櫻川鶴子端着和煦的笑:“蘇格蘭欠大人您什麼呢?”
長崎本來想冷哼一聲,說關你什麼事。或許是她的笑容太過親和,表情太過溫柔,對他的惡意全數包容,讓他想起了記憶裡年輕的母親。
“上個月的任務,”長崎闆着臉說:“我負責搜集情報,蘇格蘭負責執行任務。但是他殺了任務者全家。這是一個長期任務,是我考核的關鍵。”
說到這裡,長崎再次捏緊了拳頭:“做完這個任務,我就能拿到代号了,結果都被蘇格蘭毀了。”
櫻川鶴子目露同情,心裡木木的。
跟蘇格蘭有仇,關她屁事啊,去找他啊!
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要給蘇格蘭擦屁股,她的咒力也很珍貴的。
聽完長崎的自述,金發女人蹭地一下就站起來了。她的頭發是輕金色的,背對着窗戶,等光照進來時很容易感受到一種聖潔溫暖。但最先讓人注意到不是她的頭發,或是漂亮的臉,而是她的眼睛。
光在她眼裡就像綠河沖刷沙子,濕潤的、靜谧的,流過人身上。一下子就會洗掉所有的躁動情緒。
“長崎先生,我很抱歉蘇格蘭拖累了您,他的确應該為此向您道歉。”
長崎卻一下子坐立不安起來,“沒你說得那麼嚴重,我也拿到了補償。”
“您不僅能力卓絕,心胸也無比大度。”櫻川鶴子贊賞似的說:“其實這也是一件好事。我相信您在上一次任務裡表現出了能力,雖然任務沒有成功,但想必琴酒早已注意到了您。我相信下次任務後,就是您達成心願的時候。”
長崎的眼神慢慢沉下來,他在思考櫻川鶴子的話。慢慢地,露出了自得的笑。
櫻川鶴子看着他,用一種輕柔的、輕飄飄的口吻說:“最後,我能問一下,是誰告訴您我和蘇格蘭大人相識?”
得到的答案并沒有意外,是波本那個雜種。
不想她過得太舒服,波本不停地教唆人找茬。
不止是長崎這種和蘇格蘭有矛盾的人,和行動組不對付的人、看熱鬧的人也會預約她。
基地是一座遊離法外的孤島,在這裡,并不信奉弱肉強食。而是自成一套的等級制度。
而作為不屬于制度的醫護人員,得罪不起任何人。
櫻川鶴子按着因為過度使用咒力而刺痛的太陽穴,閉上眼睛。
尚未覺醒時,她隻想要一個咒術,無論強弱。真的覺醒後,她又總因為太弱小感到憤怒。
她已經很就沒這麼狼狽了。
隻是因為一個普通人。
“身體不舒服嗎?”診所的門再次被推開,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先傳進來了:“看來最近很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