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溋道:“什麼時候說好了!你的靈力不穩,先跳不是尋死?!你是不是有這個念頭,想換我一線生機?我告訴你,你要是沒了,我就自盡殉葬!”
她說過什麼來着,果然如此。二人落地後,李溋立刻放下山月,站在一邊自己生氣。難得有山月心虛的時候,轉移話題道:“我們這是落到什麼地方?”
李溋不吭聲。
山月:“李溋。”
叫大名了,李溋才挨過去,抱着山月道:“我們還要一起走遍大江南北,你不要抛下我。”
山月發現,他現在不怎麼說您,總是你啊你的,她朝他身後打了一巴掌:“我是師尊,哪有讓徒弟擋在我面前的道理?”
李溋被打得顫了顫,把臉埋在山月頸側,悶聲道:“我不管……”
山月拍拍他的頭:“好了,這次是為師錯了。快起來,沒人看你也不能這樣不像樣。師尊靈力不穩,你還不快些燃燭龍符,看看我們究竟到哪裡了。”
李溋哦了聲,不舍地松開。他燃起燭龍符,發現二人落在一片竹林裡。
他們剛巧落在空地,所以下降時沒有刮到竹枝。正感慨地底下居然有竹子,李溋驚訝道:“師尊,這竹子,是玉做的。”
山月湊近摸了摸,竹子入手冰涼,通體透白。竹枝和竹葉在火光下熠熠生輝,居然是金子。晃了晃,玉竹金葉稀裡嘩啦,幾片金葉子和竹葉一樣往下掉,極為逼真。
再看地下,一大片金竹葉鋪了滿地,李溋撿起一片道:“看來我們闖入一個金窟窿,要是能帶出去,來年的軍費就有着落了。”
說完,沒有聽見師尊接話。她正看着不遠處,
李溋控制燭龍符為她照明,隻見一座小屋隐藏在竹林深處。那是一座很小的院子,二人繞到前面,一看之下,都愣住了。
這是個平常地不能再平常的院子。院子一角,一顆粉玉大桃樹樹立在那,翡翠新芽剛剛從枝頭冒出。
“這是,四方院?”他們居然在這個不知名的空間裡看見了四方院。李溋道:“不會又是白令海給師祖造的吧?”
山月搖頭道:“如果是他造的,怎會那麼簡陋,連那些空酒壺,都會擺在原來的位置。”
這座四方院,不管屋檐瓦舍還是門窗,都由石頭雕成,一點木制的東西都不見。石門半開着,裡面沒有映象中的石桌石椅,和那張蕭玉衡天天躺着的搖椅。
自然,也沒有蕭玉衡。
李溋去推屋門,但屋門是封死的,無法推開,透過镂空花窗,裡面隻有那張師尊見了警告他不準學的大床。
他便沒有彙報裡面的情況。見師尊若有所思,以為當時沒有和蕭玉衡告别,此時觸景生情,心裡難過。正欲安慰,山月道:“你記不記得,師尊說四方院在山裡。”
“記得。”李溋道,他眉頭一皺,聽出山月話中有話,道:“這是一座山?”
二人對視一眼,一齊離開四方院,期間山月回頭看了一眼,隻一眼,沒有過多留戀。
李溋控制未銘劍飛出,明亮的青光越過樹林,照出此起彼伏的山林。二人緊跟未銘劍,一直到了遠處,光芒照耀之處豁然開朗,眼前赫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房屋和街道。
這裡果然是一座山,山下,有座地下城。
看着這景象,二人互相對視,眼裡都是不可置信。風從身後吹來,金竹葉沙沙響。山月聽在耳中,忽然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由回頭看了一眼。
李溋在前方開路,察覺師尊沒跟上,問道:“師尊?怎麼了?”
“你有沒有聽見……”他的感官比自己敏銳很多,怎麼會問自己怎麼了。難道那個腳步聲,隻有自己能聽見?
她能确定,自己聽見了和長階上一樣的腳步聲,但還是搖頭道:“大概是我聽錯了。”
山下全是石屋、石橋、石頭路和金銀玉石做成的花草,連河道的水波都由石頭雕刻而成。極為逼真,活像真的。
李溋道:“好奇怪。這麼大規模的城池,需要多少人建造?這樣的工程不可能抹去,一定有記載。怎會無人知曉?”
聞言,山月停下腳步,李溋以為她又發現異常,小聲道:“怎麼了?”
山月看了他很久,久到李溋開始懷疑,是不是幹的壞事又被她發現一件。直到山月擡起右手。李溋瞥了一眼,略有些尴尬道:“師弟師妹們不見了,我怕走丢,也怕師尊丢下我……”
山月晃了晃從山上到山下,一直緊緊牽着自己的爪子:“那也不用十指相扣。”
李溋哦了聲,手指不情不願抽出來。卻沒有松開,改為握着山月的手腕。
不給砸房子,開個窗總行。山月低頭看了眼,想着跳平台給他帶來不小的陰影,便由着他不再多言。
山月道:“山上有四方院,這山下的模樣,也很眼熟。”
李溋道:“大城的街道和房屋規劃都差不多,這裡的建築和兩千年前很像。咦,師尊,那裡有個告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