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樣說，李溋忽然腼腆：“是我不好……”

山月見不得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趕他道：“快走，我馬上就回。”

李溋拉着她的手說：“我在山腳下等師尊，帶師尊去個好地方。”

山月：“去哪裡？”

他卻不說去哪，摟着山月親了一陣，撒嬌賣乖拉拉扯扯半晌才道：“去了就知道。”

好不容易趕走了，舍不得的人變成了山月，望着半開的窗戶發呆很久，直到冷了才想，很快就能見到，這是怎麼了？

才放下失落，李溋又回來了，不等山月發問，他低聲道：“周老頭一路奔波都沒什麼事，要是知道弟子和師尊在一牆之隔做這種事，非撅過去不可！”

山月又氣又好笑，把他推走。

這樣一鬧，那份失落完全消失，陪了李舒和周太傅一陣，确定二人不會打起來後告辭離開。

她走到山腳，卻沒有見到李溋，尋了一陣，聽見河面有船破水而來的聲音。李溋撐着一隻小舟向她過來，靠岸後，他抱着竹蒿說：“更深露重，仙師怎麼一個人在此，要坐船嗎？”

山月邁步過去，夜風把發帶吹到李溋身前：“我沒有帶錢，買不了船票。”

李溋皺起眉，很為難道：“在下還有妻子要養，不給錢可不行。”

山月：“哦？那該怎麼辦？”

李溋彎腰說：“不如親我一口？抵船票用。”

山月道：“夫人不介意？”

李溋道：“夫人管我管得緊，我們偷偷的，不叫她發現。”

山月忍不住笑，她沒有吻他的唇，而是牽起李溋的手，在手腕紅線處親了一口。親完，擡眼看着他，李溋臉頰染上紅雲，比很多時候都無措，故作生氣道：“仙師戲弄我，親這裡可不算數……”

山月道：“好貴的船票，我不坐了。”

李溋急了，跳下船說：“夠了夠了，師尊上船吧！”

小舟在月光河裡慢悠悠地往前走，可惜這裡沒有荷葉，這個季節，就算有也是枯葉了。山月道：“要帶我去哪？”

李溋撐着竹蒿：“就快到了。”

養了這麼些日子，他身上的肉總算養了回來，不再那樣消瘦，又恢複到山月給他量體裁衣時的模樣。看着肩寬腰窄，樣樣恰到好處的背影，她忽然想歪了，心道：“夜半坐船去偏僻之地，他該不會想在船上……”

她很想驗證靈符，但恢複靈力似乎、也許、大概真的隻能渡靈。可李溋這兩天突然改了性子，說太頻繁會累到山月，都不纏人了。

不會有人看看，野外就野外吧，隻要能恢複點靈力……

這樣想着，船到岸了，李溋牽她上岸，又蒙住了她的眼睛。山月心想，花樣真多！

走了一段，輕聲道：“到了師尊。”

山月的倫理道德正在打架，李溋松開手，卻見一片白茫茫的花海，一朵朵潔白的花瓣，好似女子披帛，随風搖曳。

李溋高興道：“好不好看？我在山裡打獵時發現的。”

山月道：“隻是帶我來看花？”

李溋笑出兩顆虎牙：“嗯！”

山月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心情，李溋像是發現了什麼意外之喜，嗯了聲湊近她說：“師尊在期待什麼？”

山月推來他的臉，李溋知道她臉皮薄，笑着牽她走近花海。

“我想采幾株帶給你，可是怕路上壞了，幾株也沒有成片的好看。”

李溋半蹲下道：“還挺香的，師尊……”

他想讓山月也聞聞看，但山月定定看着花海，一臉嚴肅。李溋道：“師尊？不喜歡這花？”

山月沒有回答，片刻後，她忽然伸手拔掉一大片，随意扔在一邊，不顧李溋詢問，接二連三拔花，不一會兒花海裡就出現了一大圈空缺。

看樣子想把花都拔了，李溋雖然不解，但還是阻止山月動手，自己幫她拔。

“這花有毒。”山月拍去手上的碎花杆道：“這是白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