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鬼魂喃喃道：“好奇怪的世界，我這是落到哪裡來了。”

但她很快打消疑慮，道：“方才兩位說可以超度我，什麼時候動手？我在虛無之地徘徊好久，無聊死了！隻想快些投胎去！”

虛無之地，徘徊？山月心裡一動，她原本猜測這個鬼魂可能是真正的蕭玉衡，現在看來确有可能。之前來不及和她告别，居然有機會再見，但這個蕭玉衡似乎不認得她，她不知道要不要相認。斟酌時，鬼魂想她靠近，道：“能不能站到光裡，我想看看你的臉。”

方才還覺得她不認得自己，現在就認出來了？山月答應道：“靈中境靈力有限，不能随意使用，超度要等到過年，宮中祭祀時。”

鬼魂有些失落：“要等啊……好吧好吧，反正我已經等很久了。”

她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落在山月肩頭。魂火有些暖和，靠近了讓人覺得很舒服。女仙頭一次看見這樣的鬼魂，恨不能立刻拿來紙筆記錄下來。

二人一鬼離開暗牢，但到了光亮處，鬼魂卻沒有跟上，她在陰暗處看山月，看了很久，忽然一溜煙逃回地下室，留下一個幽藍色的尾巴。

山月不明所以，和女仙一起追上去，在角落裡找到鬼魂，山月道：“你怎麼了？”

鬼魂沒有五官，但山月覺得她在看自己。蕭玉衡第一次見到自己也這樣逃避，魂火版的她還是這個性格。見狀，山月把相認的心思壓了回去。

鬼魂道：“現在是白天，太陽會把我曬死的！”

女仙道：“你怕太陽？”

鬼魂哈了聲：“這小朋友，哪個鬼不怕太陽？别跟我說你們這的鬼不怕太陽！”

見二人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表情看着自己，鬼魂道：“好吧，真是個奇怪的地方，不過我不能見光。”

山月道：“外面起霧，沒有太陽的。”

鬼魂晃了晃說：“不行不行，霧能起多久？一會兒就散了！我還是待在這裡保險。诶，這是你的地方嗎？這裡還有沒有别的修士，晚上我可不可以到處逛？不會叫别人瞧見的。”

她看起來不了解現在的靈中境，山月道：“可以，這位……前輩，地下室的腳步聲也是你弄不出來的？”

那鬼魂卻道：“不用叫我前輩，我跟你一樣。”

一樣？指差不多大？蕭玉衡和山月差了百歲，可對于兩千歲的山月來說，确實不差多少。她以為蕭玉衡不想被叫老，于是改口：“仙師。”

鬼魂嗯了聲，算應了：“不是我弄出來的腳步聲，我隻是撞罐子想出去。”

山月心想，那是哪來的腳步聲？鬼魂靠過來，神秘兮兮道：“诶，你有徒弟嗎？”

山月點頭，示意女仙：“這就是我的弟子。”

女仙向鬼魂問好，這回她沒有糾正前輩的稱呼。她連道幾句好，又糾結道：“隻有她？”

山月道：“有九個弟子，不過在這裡的隻有四個。”

鬼魂突然放大，好像很驚訝：“收那麼多，你居然不嫌小屁孩煩，變化太大了！”

不等山月問她什麼意思，鬼魂又問：“有沒有男弟子？”

山月腦子裡閃過李溋的臉，現在想到他，她就會忍不住失落起來，淡淡道：“有。”

鬼魂哦了聲說：“男弟子來的話，别讓他發現我。”

山月：“為何？”

鬼魂支支吾吾，含糊道：“男修陽氣重，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