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麟看着一旁的空位道：“待我師叔回來再說。”

蕭雲忽然哼了聲：“師祖？師祖一向逍遙自在，從不理事，一旦管起來可不得了，非要刨根問底。”

姜麟道：“刨根問低，有什麼問題嗎？”

蕭雲：“白月教殺我門下近百人！還拘這種小節！要不是師祖非要知道緣由，我們各派聯手，還會發生現在的事？”

姜麟道：“這位新教主，的确不一樣，萬一咱們都不是對手，修仙界還能指望誰對付她？”

衆人都不說話了。

山月的性子和行為常被人诟病，可從來沒人質疑她的實力。

“喲，我來晚了，這是都議完了嗎？”

在一片死寂中，山月握着玄鶴劍步入大殿，蕭雲瞥了她一眼道：“師祖，我們在說，白月教猖狂，當及早扼殺。”

山月：“都四五年了，還能叫扼殺？白月教已經騎到蕭掌門脖子上了。”

蕭雲抽了抽嘴角：“師祖的意思，還是先找到原因，再慢慢商議對策？”

山月搖頭：“殺，怎麼不殺？從前小打小鬧，如今竟敢濫殺無辜，放出謠言鬧得山下風言風語，不但要殺，還要殺得快。”

衆人面面相觑，生死海道：“……有您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那白月教主修為了得，往後恐怕還要勞煩您。”

山月笑道：“好說。”

議論過追殺和搜捕方案後，衆掌門告辭，姜麟對山月的轉變有所懷疑，關上殿門道：“師叔？”

山月搶過話頭：“我有事要告訴你。”

姜麟一頓，點頭道：“你先說。”

山月道：“天下沒有第二個靈泉。”

姜麟沒想到她要說這件事，稍稍松了口氣道“各大派都找靈泉，這麼久都沒有找到，确實……”

“不需要找。”山月道：“師兄很早就告訴過我，這世上沒有第二個靈泉。”

姜麟道：“那你之前為何還跟阿溋一起去找？”

山月道：“我不是為了找靈泉，而是為了人皇劍，那是打開靈泉的鑰匙。”

姜麟道：“可沒有靈泉，要人皇劍有什麼用？”

山月：“我知道另一個辦法，可以替代靈泉。”

姜麟：“什麼法子？”

肅離殿的燭火急促晃動，其中一盞燃到盡頭，滅了。

“不行！我不同意！”

姜麟聽完山月道辦法，猛得站起來，山月道：“那你可以心安理得用神碑嗎？”

姜麟道：“要是這個法子，我甯願用神碑！”

山月道：“姜麟，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姜麟在殿中踱步，道：“白月教主的面具……你拿走了面具，說要畫像記檔。可到現在也沒有歸還，白月教的新教主難道是……

“為何？！師叔！既然你調查到真相，我們及時止損就是，我們……我們可以減少招生，甚至少不用靈力！”

“你覺得可能嗎？”山月：“靈泉枯竭不可逆。”

姜麟道：“就算……就算……也沒有到那種時候！”

山月起身道：“靈泉用人皇劍打開，且隻有持有者可以用，持有者未必願意做這樣的事。”

姜麟看着她，苦笑了聲：“一劍成英雄，有誰不願意……”

山月：“有。”

姜麟看着她。

山月：“李溋。”

姜麟臉色大變：“人皇劍的持有者是……是他？！”

山月：“對，現在靈泉尚存一息，還沒有完全枯竭，我們還有機會，可是這個機會不等人。”

姜麟道：“你這樣做，讓李溋這麼辦？他要是知道自己做了這種事……他……”

山月：“他不會知道。”

她極為堅定，肅離殿的燭火又熄了一盞，姜麟從她的神情裡，看出事無轉圜，道：“如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也不能讓你一個人！”

山月歎氣道：“我在這世上已經很——”

“我不管。”姜麟激動道：“沒有你，哪有我的今天。你為了維持我的地位，從來不幹涉修仙界的事，退居久了，什麼貨色都敢蹬鼻子上臉！”

山月笑了聲，摸了摸她的臉：“我天上不愛管事，隻愛玩，可不是為了你。”

姜麟道：“不管怎樣我才是玉匣宮掌門，仙門首座，我不會袖手旁觀。”

山月：“那雲亭怎麼辦？”

姜麟一愣，神色黯淡道：“他是我的徒弟，會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