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台亮着火光，山月推門進去，見書案旁坐着一人。聽見聲音，他回頭道：“師尊！”

山月道：“說好兩個月，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李溋跑過來，牽着她的手道：“我聽說上清派出事，有點擔心。想你一定會回來了解情況，所以跟着回來了。”

山月見他面色擔憂，道：“确實出了大事，麻煩事……走，我們去臨水亭坐會兒。”

乘風台上有座湖，臨水亭在湖中央，亭子四周挂着簾子避風，亭中鋪着地衣，山月和李溋躺在亭子裡，聽流水潺潺。

李溋道:“師尊，當年太祖陛下退位後繼續修行。”

“是啊，師兄退位後摒棄身前名，重走修仙路。”山月道:“他和你一樣，自小拜師。前朝暴政，才回歸家族帶兵起義，怎麼忽然提起他？”

李溋道:“那.....弟子也可以嗎?靈中境有了新的繼承人，我可以繼續跟着師尊嗎?”

山月頓了頓，點頭道：“當然可以。”

李溋很高興：“說好了，師尊要等弟子。”

看着他的笑臉，山月移開目光輕輕嗯了聲。她指着遠處一顆巨大的樹說：“阿溋，你看那顆大桃木，樹上桃子結得太多，沒有那麼多養分分給桃子，該怎麼辦？”

李溋道：“大桃木……真能結桃子？”

山月：“你小時候爬上去沒發現？”

李溋道：“師尊說樹上有大桃子，吃了長生不老，騙我上去摘下來孝敬您，差點摔死我……”

那顆樹根本不結桃子，山月笑道：“我不是接住你了嗎？”

接住後笑了他很久，李溋想着往事，他被山月抱在懷裡抛着玩，不禁嘴角揚起：“桃子太多就摘掉點。”

山月道：“摘掉養分或許夠了，可是摘哪個呢？”

李溋：“摘壞的，太小的。”

山月：“會不會不太公平了？”

李溋奇怪道：“長大了也是被吃，提前摘掉還能變成養分。”

山月點頭：“也是……”

李溋又道：“短枝留中間一個果，中枝留兩個，長枝留三個。不能隻摘果實，平時還要注意修剪枝條。桃樹粗的生長細的結果，剪粗不剪細，上面太茂盛會遮擋陽光，剪上不剪下，把陽光引下來，養分就來啦，結出來的桃子又大又好。”

山月聽着，忍不住捏他的臉：“你怎麼連修剪桃樹也懂？”

李溋由她捏臉，道：“還不是因為師尊騙我爬樹，我以為師尊愛吃桃子，找了書來研究怎麼種……”

“好了好了，這麼點事記到現在，真記仇！”說完喃喃道：“剪上不剪下麼……”

她忽然爬起來，居高臨下看李溋，李溋被看得耳尖通紅，道：“怎麼了師尊，我有什麼問題麼？”

之前看他身上的紫氣，還是斷斷續續，時有時無。如今紫氣若隐若現，卻練成流水般的線條，人皇之息盡顯。山月道：“阿溋，仗打完了，你該帶着靈中境休養生息，成天粘着我，對得起儲君身份嗎？”

李溋神色一黯，哦了聲，山月想，如果沒有換子，他應該能好好待在乘風台，在自己身邊，不用受這樣的困擾。可轉念一想，紫氣是天生的，不會因為變換身份出現、或者消失，李溋生來就會坐到那個位置上。

如果他沒有被換，他怎麼做人皇？帶人起兵造反嗎？人皇……如今的帝王都是天之子，君權神授，而人皇與天地同尊，是天命共主，非強勢者不可稱。

山月不由好奇，李溋會如何做到天命共主，也罷，就當他将有大功德吧。

“你上次說有要緊事，是何事？”

李溋有些慌張，道：“兩個月後見面才能說，現在還不到兩個月。”

又開始堅持他的變扭了，山月：“好吧。”

可他等不到兩個月，一月後，修仙界大亂，各大仙門遭到白月教清洗，幾個大派的掌門仙尊被殺得一個不剩，各派天天往玉匣宮跑，白月教甚至在路上攔截殺人。勉強到玉匣宮的仙尊，隻見到代任掌門的屈長離，玉匣宮其餘仙尊都出去追兇了。

上清派，整個仙門一片狼藉，幾道黑色閃電批下來，上清派仙尊應聲倒地，姜麟帶着白面具，落到山月身邊：“你的劍怎麼冒黑霧？”

山月：“我罩了層幻術，既避免被認出來，又能增加震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