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娜亞托着腮,答道:“我在王宮之中都能被人行刺,甚至差點連累你一道中毒。對方必定不是一個賭場東家這般簡單,怕是這底下的水深得很。”
言到此處,她也不禁又有些後怕,窩在了他的心口歎道:“從前不知這些危險,以為這王位我坐得十分穩當了,這才想着要個孩子。可如今……”
二人陷入一陣沉默,随即女王堅定道:“我是不會讓我的孩子冒這般風險!”
心好似揪着般疼痛,秦源暗自咬緊了牙關——說到底還是他這個貼身侍衛保護不力,才讓她陷入此番境地。
将人緊緊地摟入懷中後,他也笃定地承諾道:“有我在,你不會再面臨半分危險,咱們的孩子——”提及屬于他們二人的孩子之時,心底也湧出一股暖流,教他熨帖地不知如何是好。
“都會福澤深厚,平順安甯。”
“嗯。”
隐約有一絲哭腔的回答,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忙捧起她的臉,果真她已經淚盈于睫。
“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了?”秦源有些笨拙地輕拍着她的後背,試圖以此安撫她,正如幼時祖母安慰他的那樣。
然娜亞隻是一言不發,随意用袖子蹭了幾下就當算。
“但其實,人倫之事也并非都會有孩子。”
女王的目光噌地轉到了他的臉上,懷疑道:“你不會真的不行吧!”
“我當然行!”秦源被激了一下,都有些面紅耳赤,急于澄清道。
怎麼能說郎君不行!
“可是頭一回你就說你不行,彼時我還安慰你,想給你找個大夫瞧瞧呢。”她将過去的往事細細道來。
被戳中從前的謊言,他也難免有些尴尬,眼神左右閃躲着。
娜亞捏住了他的下巴,迫近地盯着他,不許他再躲避自己的視線。“怎麼,你還敢欺君了?”
既已如此,他也隻好認命地颔首,“不過是一時情急,畢竟咱們初見……情勢逼人嘛!”随即便耍賴一般地攔腰擁住了她,将臉都埋進了她的脖頸。
“過去咱們都騙了彼此,或許是為了面子,或許是因為試探,甚至隻是不了解對方。可日後不再如此,坦誠相見,可好?”
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女王也不禁失笑出聲,底線自然也是一退再退。“都依你。”
秦将軍自是最會敵退我進的,趁機附在她耳邊道:“那便試試?”
“你想讓我喝避子湯?”娜亞有些愠怒。
“自然不是,且等我片刻,一會兒就回來!”
随即趁她還沒反應過來,手腳利索地将自己收拾齊整,從窗戶中翻了出去,點了幾下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好好的,為什麼不走門?唯一的念頭在她心底油然而生。
不過他也食言了,哪裡是片刻,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才又從掩着的窗戶裡翻了進來。
察覺到一旁的動靜,娜亞面色如常地收起了方才看的秋宮圖,随意地塞在了枕頭下面。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許久沒看,她難免有些生疏,可不能在他面前失了王上的面子。
“去哪了,這般久?”語氣之中皆是嗔怪。
“袁停那!”他答道。
“啊?”沒料到這答案,她疑惑地湊近了些,道:“你真不會也沒事,何必大晚上去尋他教你?”
這誤會就大了,秦源忙從懷中取出了一物,解釋道:“前些年大初有人發明了一物,可阻娘子受孕,且不似避子湯一般傷身體。我想起此事,但不知此物是否已傳進羅格,便隻好去尋他了。”
月上樹梢,已是旁人休息的時辰。
“你……也太過猴急了吧,再過些時日也無甚幹系。”娜亞無奈地閉上了雙眼,隻覺着自己的臉面已經被他丢盡了,這讓她如何再見阿沐!
已經可以想象到下次碰面,林沐似笑非笑的神情和言語之間的調侃了。
不過這些秦源此行并未碰上,唯有再次被打斷好事的袁停,極為憤怒的怒斥:“遲早有一天我要和你恩斷義絕!此生不複相見!”
“别忘了你皇伯母是我姑姑,咱們是拐着彎的表親,說破天去你也得喚我一聲表兄。”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他自不會再賠好臉色,從前他可是被這家夥坑了不少次!不知替他背了多少黑鍋!
臨安王怒目以視,強調道:“咱們沒差多少歲數,從小也是同窗,怎麼好意思占這點便宜!”
不過很快便有第三人加入了這場交鋒,林娘子好整以暇地勸道:“就别跟他一般見識了,他心裡也苦啊。畢竟從前還能父憑女貴,靠孩子跟娜亞要個名分;如今這條路也走不通了,隻能拿你出出氣了。”
聞言,秦源的臉紅了又白,極不是滋味。
“如今是時機不對……”仍舊不死心地無力辯解。
“她可許你王夫之位?”她慢悠悠地反問道。
一擊必殺,方是上上策。
果然,他使輕功飛回王宮之時,都恍神地跌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