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真是身份的象征,也不至于查了這麼久都沒有半分線索。
那這塊血石究竟有何作用呢?
秦源頗有些頭疼,第一次覺着那位“鄒哥”所言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拿到血石後,他就在最近的一處港口下了船,花了幾日功夫就摸到了他們落腳之處。
當真是闊綽的宅院,竟還仿了江浙的園林式樣,擺出了小橋流水人家的意趣。
“不是說在東瀛混不下去了,跑來此處投靠親友嘛。”他四處瞧着,心底已将此人列為了沒半句實話的騙子。
看來這血石定當是有問題的,否則為何要給素不相識之人呢?
他是為了暢快過日子才離了大初,可不想卷入什麼是非紛争,平白惹了一身腥。
晃悠了一陣,前頭便有一人攔住了他的去路,定睛一瞧,正是前些時日有幾面之緣的鄒哥。
“沒想到在東南島,你還能這麼快尋過來。”鄒哥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來,氣定神閑地倚在假山邊。
秦源戒備地退了半步,取出玄木擲給了對方。“我是來還此物的,無功不受祿。”
眼前人輕巧地接過,頗有些可惜地問道:“當真不收下?再怎麼說這血石也值不少銀子,我瞧你是窮得很。”
“憑本事掙點辛苦錢,養活自個兒還是沒問題的。”
就在他準備離去之際,身後傳來一句挽留:“最後問你一回,日後可莫要後悔,這血石你當真不要?”
“您老自己留着吧,别在東南島也混不下去了……”
現下,他屬實是後悔了:怎麼當初不仔細看看這血石,究竟有何奇怪之處,能教人抓着他不放呢?
在林府待了好幾日,将所有的線索反反複複地看了不知多少回,秦源不得不承認:恐怕隻有那塊血石能揭開所有的謎底了。
于是他趁夜色回了王宮,直接往王上的寝宮去了。
燈火闌珊,美人眼波似劍,往他身上鑽了不少回。
“還知道回來,我當你是對臨安王情根深種,他一走就思念情切,在他府上睹物思人,這些時日都不會回來呢。”
這是哪門子飛醋,秦侍衛沒忍住輕笑出聲,又刻意做出一副恭敬模樣,答道:“屬下隻對王上情根深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幾日不見連白頭發都生了幾根。”
“怎麼學得油嘴滑舌,你還是以前那副不願從我的樣子比較勾人。”娜亞嫌棄地白了他一眼。
原來她喜歡那種風味……秦源若有所思地颔首,決心要再矜持些。
不過還是有正事要問,便斂了嬉笑神情,問道:“西域可産血石?”
“自然。”王上放下手中筆墨,“不過雖說羅格礦脈衆多,但要單論血石的話,還得是提莫所出最為純淨。”
又是提莫!他不由得微蹙起眉頭,“你可見過鴿子蛋大小的純淨血石?”
“若是原石自然是見過的,但要是切割過後的自然就少見了,畢竟血石易有瑕疵,通體純淨又有鴿子蛋大小的……好似沒怎麼見過。”娜亞思忖再三,還是搖了搖頭。
然秦源卻被“切割”二字牽住了思路,那塊在玄木中的血石似乎形狀頗為奇怪,與平日裡打磨過後的精美寶石不同。
當時他隻當是未經處理的原石,可眼下想想卻不然。
莫非得從它的形狀入手?
見他神遊天外,娜亞也有些不解,不明白今日他為何要提起血石。
這種寶石色澤豔麗,前些年頗受喜愛。但在西域唯有月湖周圍能有些礦脈出産一二,所以讓達爾坎這座荒涼小城逐漸富裕了起來。
但近年來血石産量愈發低下,品質也不如當初,逐漸被其他寶石取代,少有人再提起。
“可是發生了何事?”
“他們查到當年失蹤的楚商,曾在酒宴上吹噓見過鴿子蛋大小的純淨血石。而這塊血石則是一個叫‘鄒哥’的人贈予我,剛巧他在門外瞧見的。”
娜亞一時沒聽清,反問道:“周哥?”
一時之間如醍醐灌頂,秦源的腦海中将無數碎片串聯到了一起,拼湊出了鄒哥的廬山真面目。
當他還在福建海軍任職之時,适逢海寇半夜襲城。
瑞陽郡主率侍衛與城中青壯拼死守城,天亮之際總算等來了援軍。
将一幹海寇押解回了軍營,他親自審訊海寇頭子——神威幫的明爺。但是幾輪刑罰下來,卻沒能從這人嘴裡撬出來有用的東西,皆是些無關痛癢、半真半假之言。
轉機便發生在瑞陽知曉海盜們的目标是自己,決意要會一會這個明爺。
一開始,她便斷定神威幫的背後之人乃是前朝王室後代,且刻意貶低她所猜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