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家世代與韓家交好,故而雖說徐家僅是錦城一不知名的商販,但卻也憑借韓家這層關系,将二郎君徐複送去了京都,徐複回來錦城後便立馬贖了陳阿桑。
聽說是愛慕良久。
當時徐家炮仗連響一天一夜,設宴整整三日,陣仗堪稱娶妻,所以錦城人都說陳阿桑嫁對了良人。
這廂舒箐注意到陳阿桑并未說話,對方眸光低垂,手指捏着衣袖,她正想再問問,陳阿桑身後便來了一男子。
男子将陳阿桑拽到身邊,舒箐認得此人,他便是徐複。
“你是何人,怎的能與阿桑随意搭讪?”
徐複說着便将陳阿桑摟入懷中,他輕輕扶着陳阿桑,似是生怕碰碎了珍寶般謹慎。
直到陳阿桑柔聲道:“她是卿三娘,我蓮悅樓先前的姊妹,阿複,我時常跟你提及,你忘了嗎?”
徐複擡擡眼眸,他瞟了眼舒箐,眉頭微微皺起,思索良久後道:“喔,那我便曉得了。”
隻見徐複買了根糖人遞給舒箐,他道:“此為見面禮,多謝你與阿桑談天,不過天色不早,我們便回府了。”
雖是這般說着,但舒箐卻明顯從徐複的言語中聽見了些許不屑。
徐複爾後便再沒看舒箐一眼,他轉過身去,摟着陳阿桑輕聲道:“聽聞你們青樓女郎在錦城不受待見,往後沒我的允許,少抛頭露面出門,仔細被心懷不軌的人盯上。”
“若傷着我的孩子該如何是好?”
舒箐看着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方才她将徐複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什麼叫,傷着孩子如何是好?
舒箐眼底微沉,捏糖人的手握得愈來愈緊。
要不是陳阿桑時不時會寫信說她的近況,說她過得還不錯,舒此番箐還真會以為這徐複就是為了孩子才贖的陳阿桑。
方才的話,許是她理解錯了?
思及此,舒箐感覺身後有人拍了拍,轉頭一看,便對上季楚平的眼眸。
季楚平道:“卿娘,如今錦華街人忒多,你便莫要走得這般快,我險些都要跟丢了你去,欸,你這糖人哪兒來的?”
舒箐擡眸盯着季楚平,她将糖人遞給季楚平,扯了扯嘴角道:“城南徐複送我的,不過我不愛吃。”
“喔,如此,那我幫你吃好了。”
季楚平接過糖人舔了一口,他眯起眼睛,拖腔帶調道:“這糖人兒确實有些怪味兒。”
舒箐對上季楚平似笑非笑的眼眸,這廂沒懂季楚平的話,她正想問問,卻見季楚平幾口吃了糖人。
随後季楚平擡手正了正銀冠,便從身後拿出了一塊月餅。
季楚平笑嘻嘻地将月餅交到舒箐手中,他偏偏頭道:“方才聽街坊說這錦城麻辣牛肉月餅忒是好吃,我嘗了點,确實如此,比這糖人好吃多了,我念着卿娘今兒在陸府沒怎麼吃東西,便給你買了來,你嘗嘗呗?”
舒箐并未接月餅,她雙手抱于胸前,妩媚的桃花眸中似是摻了寒冰,冷得似是冰窖。
“季知縣今夜不是要收拾韓家嗎,怎的如今卻吃上了?”
舒箐繼續道:“我并非有責備季知縣的意思,僅是仲秋節乾興坊食客衆多,特别是過了戌時之後小食車都推了出來,那時你若想抓韓家,便是難上加難。”
“季知縣吃歸吃,但且莫忘了今夜出行的目的。”
此話一出,季楚平倒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舒箐正納悶這厮為何笑得這般歡喜,便見季楚平掰了些月餅下來,爾後竟直接給塞到了舒箐嘴裡。
“……”
舒箐瞳孔驟縮,她正要開口大罵,這頭的季楚平卻不以為意地咬了口牛肉月餅。
月餅是酥皮的,一口咬下去便是清脆的咔嚓聲,牛肉與辣子相得益彰。
每顆牛肉粒都裹滿了黑芝麻和辣子,吃起來既有芝麻香酥之味,又不乏錦城辣椒的椒麻。
季楚平吃得滿嘴掉渣,他卻顧不得形象,季楚平拍拍手,将衣袍上的酥皮渣抖了抖,這才心滿意足道:
“卿娘你呢,怎的比我還在意我的活兒?時辰我算着在,估摸這會兒該差不多了。”
“卿娘你望那兒瞅瞅。”季楚平拿折扇拍了拍舒箐的頭。
舒箐順着季楚平折扇的方向,卻發現他指的正是小食堂所處的位置。
舒箐這廂還沒開口,她顱内便傳來一陣電音。
【宿主注意,系統檢測到小食堂對面存在威脅,請您及時處理。】
“對家是何人?”舒箐道。
【今兒夜裡新開張的小食堂叫“韓記小食堂”,按理說咱們小食堂本該到賬十兩銀,但食客卻被韓記小食堂分走了一半,如今隻到賬五兩銀,而韓記小食堂的經營者正是韓二郎。】
舒箐的眸光落在北乾興巷口,隻見人頭濟濟處有人正在吆喝:
“物美價廉的韓記小食堂開業,對面小食堂的吃食咱們家都有,并且隻相當于小食堂的一半價錢,好吃不貴呐——”
“……”
操他奶奶的韓逸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