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擱在京都,誰敢這麼跟謝延說話?
徐冠清敢确定,一旦謝延解決了錦城韓家,下個要收拾的,鐵定就是這個出言不遜的蘇掌櫃。
“那個季知縣,蘇掌櫃這也是為你着想,你莫要動怒。”
徐冠清想着還是得迂回下,畢竟在錦城的日子裡,他還時常會在小食堂坐做客。
他悄悄用餘光瞟了眼謝延,但謝延卻撲哧一聲笑出來。
徐冠清:“???”
清脆的笑聲像是響鐘般敲在徐冠清心頭,他猛地一顫,差點從坐上跌下去。
他最怕謝延笑了!
徐冠清嘴角僵硬,眼瞧着謝延起身朝他走來,徐冠清幾乎要吓哭了去。
他又說錯了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徐冠清感覺謝延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随即徐冠清的耳畔便傳來謝延的聲音——
“哎呀,我還以為蘇掌櫃還在生我氣呢,徐侍郎你這麼一說我便明白了。”
“蘇掌櫃啊,原來忒是關心我呢。”
徐冠清:“......”
“對對對,蘇掌櫃刀子嘴豆腐心,季知縣你呢,便多養養身子,以後蘇掌櫃多做給你吃。”徐冠清慌張道。
他看了一眼舒箐,谄笑道:“你說是吧,蘇掌櫃。”
舒箐聽着徐冠清和謝延一言兩語,感覺迷迷糊糊的。
但瞧着徐冠清魂不守舍的模樣,舒箐念着之後還得靠着他賺錢,便妥協點點頭,悶聲道:“嗯。”
舒箐看見謝延嘴角扯了扯,顯然是心情極好,她便緊接着問道:“對了季知縣,你夜裡跟韓家談得如何了?韓二郎的罪能判麼?”
“你這般歡喜,想來應該是談妥了吧?”
“蘇掌櫃這般急切想韓二郎被抓嗎?”謝延笑道。
那是,韓二郎那厮擋了她舒箐老多财運,
她巴幸不得他早些進牢裡去。
舒箐正想要點頭,卻聽見謝延繼續道:“我沒抓成。”
“......”
她就知道韓家不是好逮的。
謝延還是将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舒箐沒作聲,轉身便要回膳房去,這會兒她卻感覺自己衣袖被人輕扯住,随後耳畔便傳來謝延似笑非笑的聲音:“欸蘇掌櫃,你莫急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隻見謝延理了理褶皺的衣襟,他擡腳翹起,繼續道:“我去韓刺史那處時,還在縣衙的卷宗裡發現他們非法經營了錦城隆南街的一家酒樓,
這番雖說未将韓二郎緝拿歸案,但好歹把那家酒樓收了回來,如今那樓契正在衙門裡放着呢。”
“不過,酒樓過于破敗,衙門還沒多餘的銀兩經營,我便想着來尋蘇掌櫃。”
舒箐立馬答道:“要我幫你無償打工是不可能的。”
雖說此話過于強硬,但她八千兩的贖身銀兩還沒湊夠,不會貿然去幫一個認識不久的人。
舒箐就是這般逐利,在蓮悅樓十多載的壓迫生活,叫她将錢财看得分外重要。
不論謝延聽着如何不适,舒箐依舊沒打算收回方才的話。
就當她是個極其貪财的小人吧。
言罷,舒箐扭頭欲走,謝延繼續道:“我是打算以縣衙的名義,将此酒樓低價轉手給你來着。”
“五百兩賣給你,如何?”
舒箐腳步頓住。
隆南街是錦城除去錦華街外第二繁華的地界,那裡的私人小食鋪的買賣費都将近四百兩,酒樓更是要一千兩左右。
而這位季知縣,竟然隻管她要五百兩。
舒箐納罕。
“季知縣如今還沒熟稔錦城的規矩麼?你可知你這般賣我,你虧了不止一星半點。”舒箐道。
“我知道啊。”
謝延搖了搖折扇,瀑布般的青絲垂在腰間,蕩漾起暮光般的柔色,他擡頭觑着舒箐,眼中的獰笑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聲音難得正經:“我來錦城這些日子,多謝蘇掌櫃照料。”
“這回便當是我季某報答你。”
謝延道:“我心知你不願做虧本的買賣,所以這回我便吃點虧,如何?”
舒箐怔怔地看着謝延,她張了張嘴,喉嚨處卻像是堵住了般,發不出半分聲響。
此時舒箐顱内響起一陣電音。
【經過系統計算,宿主你若拿下隆南街的酒樓,每日便可賺一百兩銀,贖身進度将縮短到半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