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蔣雲舒和楚源負責洗菜做飯,楚郁負責洗碗收拾。
冬日的夜幕降臨得格外快,當天空陷入黑暗時,整個風城陷入更加耀眼的明亮中,高樓大廈依然燈光閃耀。
楚郁定了個鬧鐘半夜把自己叫醒,然後卡着點給顧厭發去了消息。
彼時窗外歡呼雷動,遠處有滾燙的煙火綻放,将漆黑的天燒灼出一朵朵絢爛的花。
—快樂的鱿魚:新年快樂!年年快樂!
—攢一口袋星星:新年快樂!永遠快樂!
楚郁忍俊不禁,心想他們真有默契。
他給其他人都發了新年祝福,所有人都回複他了,有些甚至比他發得還快,隻有蔣雲舒沒回複。
—楚郁:爸,我媽呢?
—楚源:剛接到醫院的通知,她去醫院搶救個人。
—楚郁:哦,就說她怎麼沒回我消息
—楚源:早睡,晚安
楚郁回了個“閉眼睡覺”的表情包,然後果斷切了企鵝小号。
—攢一口袋星星:外面下雪了,你看見了嗎
楚郁一愣,小跑到窗前凝視了片刻,外面的地面上果然覆蓋了一層純白的雪,還在不斷的加厚。
他有些興奮,雖然他又不是沒見過雪,但就是莫名興奮。
那邊的顧厭也很興奮,心髒撲通跳個不停。
他站在窗邊,和楚郁看着同一場雪。
他人生的第一場雪,是和楚郁一起看的。
—快樂的鱿魚:明天我去找你
顧厭激動得手機差點沒拿穩。
—攢一口袋星星:等你。
兩人沒頭沒尾的聊了這幾句後就各自睡了。
隻不過沒想到風城的第一場雪下了整整一夜,整個城市銀裝素裹,幹淨又潔白。
楚郁穿了羽絨服又戴了圍巾,出門時樓下看報紙的楚源隻讓他注意安全。
小雪還在下,飄飄揚揚的從萬裡高空落下,卻是寂靜無聲的。
楚郁到二号路時費了點時間,看到那家熟悉的花店還開着,于是去買了一枝紅玫瑰。
玫瑰的豔紅與雪的潔白形成了極緻的反差,玫瑰與雪同時耀眼。
那個坐輪椅的年輕老闆問楚郁,花是送喜歡的人嗎。
楚郁笑着回答是。
沒想到楚郁剛出花店就看見了門口的顧厭,對方一手舉着傘,一手插在衣兜裡,眉眼帶笑的望着他。
楚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見他的那一刻臉上也是帶着笑的。
“厭哥,我們的第一場雪。”楚郁走到他身邊,把花遞給他。
顧厭慢慢的紅了臉,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兩人共處在同一把傘下。
“我家剛養了隻貓……其實是昨天下午外婆撿到的,本來想送人,但我留下了。如果你不來找我的話,我也會用帶你看貓的理由把你騙到我家……”
顧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起來的眼睛裡卻沒有什麼心虛。
楚郁笑了笑:“……這麼想我的嗎?”
顧厭:“看見你的第一眼後的每一秒都在想。”
楚郁挑着眉看他,眼睛裡藏了細碎的光。
楚郁在附近店鋪裡買了點水果才和顧厭一起上樓,顧外公和外婆都在家裡,見到他都很高興。
楚郁跟着顧厭去了他的房間,與上次暑假見到的沒什麼大的改變,最大的區别就是書桌上坐着隻小貓。
是隻幼年的三花貓,臉小耳朵尖,眼睛特别大,安安靜靜的坐在書桌上盯着兩人看。
楚郁欣喜的沖過去揉了揉它,小貓也不怕人,奶聲奶氣的沖他叫了一聲,還會主動蹭人,乖巧可愛極了。
“好可愛啊啊啊啊啊!它有名字嗎?”楚郁也配合的和它貼貼,更加開心了。
顧厭倚在牆邊看着他倆,姿态非常放松。
聽到詢問後他懶懶的回答:“……十八。”
“嗯?”
顧厭的耳尖染上紅色:“數字的那個十八。”
楚郁起先還不明白,但看見他那害羞的模樣忽然就明白了。
十八,有兩個重要的日子。
春天的某個十八是他們在一起的日子;秋天的某個十八是楚郁的生日。
楚郁咳了一聲,又垂眼看貓,貓貓也仰着小腦袋看他。
這貓顧厭肯定是養定了,楚郁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厭以後出口的每個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