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晔你今天怎麼一個人先到了,蕭墨和步枯呢,怎麼你助理也沒來?”
瞧着柏聞晔身旁的位置還空着,李總笑着打趣他。
言罷便挽着自己女伴的手,一同坐到了角落的位置。
即便是熟人之間的聚會,但主位依舊按照酒桌禮儀,留給了權勢最高的步總,畢竟人家這次,還是最大的資方。
“家裡離這有點遠,不是還沒到時間嗎,不急。”柏聞晔笑着回應,目光瞥見對方身旁的女生時,他十分紳士地點了點頭以作敬意。
李總咧嘴一笑,撇過頭,繼而同身旁人聊起私語來。
王秘書一向是比自己到得早的,今日因為行程沖突他便沒有讓其直接跟着來,但這都快到約定時間了,怎麼還是沒見着面。柏聞晔不禁皺了皺眉頭。
雖說這宴會不需要對方提供任何資料,也沒有多餘的工作要做,可是一向準時的人突然沒了蹤影,多少是讓人感到稍許怪異的。
低下頭時,還是打開了與對方的聊天界面,問了聲。
隻是他不知道,這份怪異情緒很快就在幾分鐘之後,進而演變成了震驚。
因為路上堵車,蕭墨一行人遲了十分鐘才到場。
剛進門,就被一行人鬧着說要讓他以酒賠罪,蕭墨推脫不了,還未落座就被灌了好幾杯白的。
而選擇座位時也發生了一點小插曲,步總擡手示意步枯坐到自己身邊去,但那人隻是瞥了一眼,沒有回應,而後依舊挨着蕭墨坐下了。
“你這小孩,怎麼這麼不聽話,你哥特地給你留的位置。”李總裝模作樣地教訓了步枯幾句,但才剛張口就被步總的“無事”堵了回去。
另一邊,步枯全然當做聽不見,而是十分熱情地招呼趙哇一一起坐下。
至此,當兩位熟客落座之後,原本跟在他倆背後的趙哇一才将身影徹底暴露了出來。
于是乎,下一秒,全場的目光倏然落在了這一陌生面孔上。
盤旋于周身的尴尬氛圍若是放在從前,趙哇一定是難受得恨不得轉身就走,可此時此刻,除了對柏聞晔的念想,他似乎再也觸不及其他的情緒。
因為那片澄淨的蔚藍海洋,早就在悸動的初始,就已掠奪走了他的所有氧氣。
踏進包廂的第一秒,趙哇一的目光便死死鎖定在了柏聞晔的身上,在看見那人身影的頃刻間,他猛地吸了吸鼻子,把那股難捱的酸楚硬生生給壓了下去。
他還沒有同對方好好說清楚,所以現在還不能哭。
緊接着,等到那人目光回望時,趙哇一看見了,聚焦至清明的視線裡有片刻的愣怔,當然,更多的是詫異。
甚至于他那俊秀的眉間無意之中都緊皺在了一起。
“這位是?”李總率先打破了這尴尬的氛圍,試探性地朝蕭墨問了句。
然而尚未等蕭墨開口,趙哇一便主動接了對方的話:“我是柏聞晔的新助理。”
幾乎是在場的人,聽到這麼一句話,都愣住了。
柏聞晔什麼時候招新的助理了?
隻有步總聞言笑出了聲,沒說什麼,隻是搖了搖頭。
“你什麼時候招的新助理?”李總皺着眉頭,轉而探過身子朝柏聞晔的方向靠了靠。
“啊......”柏聞晔大抵是尚未從趙哇一會出現這一震驚之中緩過神來,愣了好幾秒才說了句,“額,前段時間。”
言罷,他朝趙哇一招了招手,示意對方坐到自己的身邊來。
“我靠,你招助理還要招個這麼清秀的,小王肯定沒少在背後蛐蛐你。”李總插科打诨他,見趙哇一身前的酒杯還是空的,随後便十分熱心地要給對方倒酒。
誰知剛端起酒瓶,柏聞晔就擡手把對方的酒杯拿遠了些。
“他不喝酒。”
李總:???
下一秒,捧在手中的酒瓶此刻十分尴尬地懸在空中,最後李總适時轉過了自己的身體,給身旁的女伴倒了一杯。
看見此番景象的步總,又低笑了一聲。
再次颔首時,舉起了身旁的酒杯,朝着趙哇一所在的方向,用杯底輕輕敲了敲眼前的玻璃轉盤,以作敬意。
趙哇一接收到了,但自己并沒有酒杯回敬,隻能微微鞠躬表示回複。
而正當他以為這坐在主位的貴賓是個友善的大佬時,就聽那人突然沉下聲音問了句:“這次綜藝的流程設計據說聞晔的助理下了好一番功夫,也難怪最後實施得這麼順利。”
“第二期嘉賓營收額度的KPI據說也是你指導把關的,我還挺好奇的,畢竟采購資金與人流量都是随機的,你是怎麼能夠确保這個目标設置是合理的呢?”
彼時,步總稍稍将眼角彎了下去,許是成熟年歲的影響,讓這種微笑都變得有一絲鋒利。
不知是飽經世故換來的滄桑亦或是權重望崇之下的威嚴,這人即便是笑着,卻讓人感到了極度的心慌與巨大的壓迫感。
趙哇一有些正襟危坐,心裡暗罵王秘書,說什麼這隻是個普通應酬果然都是哄騙他的謊話。
早知道就先打聽一些基礎的信息了,不做好背調現在連編現成的謊話都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編起。
營收額度營收額度,綜藝還在錄制中他上哪知道具體的内容信息啊,趙哇一自己的褲腿都要被抓爛了也琢磨不出一個回答的話術。
“他不負責這個,這些是王秘書負責的,他是我的私人生活助理。”柏聞晔示意服務員給趙哇一換了杯橙汁,回答步總時,眼神甚至都沒往對方那瞟。
猶豫不決的手臂擡起又放下,他歎了口氣,最終還是輕輕地拍了拍趙哇一緊繃着的背脊,顯然是想讓對方放松下來。
步總挑了挑眉毛,不懷好意地擠出了個微笑,剛開口想要繼續追問,就被步枯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