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日,鎮國公都讓花若送他到宮門前,雖然花若這次表現的比之前更加放松,可到底是每日天不亮就有起來,這日鎮國公可算是休沐,花若也不需要天不亮跟着起來折騰。
她伏在男人的懷中,愣是比往日多睡了半個時辰,睜開眼看清身邊人的樣子,花若忍不住歎息一聲。
“好容易休息一天,國公爺怎麼起的這樣早?”
此刻男人顯然已經練完劍回來,衣服也都已經換好,一身黑色長袍,襯得人越發的冷情沉穩,但花若一直沒說的是,這樣深沉的顔色,也襯得人顯得有幾分老氣。
這人長得明明沒有那樣顯老,若是好好打扮一下,看起來和紀宇?年歲相當的感覺,看人的目光但凡溫和些,便和這京城裡的公子沒有什麼兩樣。
奈何這人總是給人一副殺神的神色,讓人不由得敬而遠之,加上一身黑色的錦袍,襯的人越發不好相與的模樣。
如此想着,她伸手摸了摸他眉頭上的疤痕,“這疤痕好像軟了很多。”
從她睜眼開始,男人的目光就在一錯不錯的看着她,好像他這般看了她很久,想到剛才自己在睡覺,這人就這樣側在她身邊盯着她看,花若心裡說不出的怪怪的。
安靜的氣氛讓她有些不适,臉頰也不由得有些發熱,男人突然後伸手拿出兩樣東西。
“這是什麼?”他聲音平靜疏離,絲毫沒有波瀾,花若也不曉得他心在是個什麼心情。
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東西,花若了然的說道:“這是給國公爺做的,我瞧着你鞋襪磨得狠,繡娘做的襪子縫邊緊密,但穿起來怕是會磨腳,所以便自己給您做了兩雙,鞋子……”
說起來鞋子花若臉上有些懊惱,做的時候她沒有多想,這是她第一次給男人做鞋,心裡有些緊張手上生疏,時時謹記做鞋的步驟,生怕哪裡做錯了。
可等她做完之後才發現,紀清塵幾乎都不穿這樣的布鞋,他日日穿着長靴,平素上朝去官署的時候,也都要求穿長靴,這雙鞋做好了反倒是讓她有些送不出手。
她臉色懊惱的劈手奪過來,“這鞋子不合适,就不給您了。”
說道後面她的聲音裡已然滿是委屈,紀清塵看看那雙鞋,又翻看了一下手裡的襪子,“我瞧着不錯,的确比繡娘做的更為用心。”
“時辰不早了,起來收拾一下跟我出門一趟。”
紀清塵一邊說着,一邊起身扥了扥身上衣袍的皺褶,十分自然的伸手拿過去她做的布鞋,坐在對面的繡墩上,褪下長靴,床上那布鞋站起身跺了跺腳。
“尺寸剛好。”
不知道是不是花若的錯覺,她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臉色,平淡冷靜沒有絲毫的異樣,但剛才那句話,總讓她感覺他聲音裡帶着歡喜。
花若嘴角勾起,并沒有戳穿他,突然發現鎮國公好像也不似外面傳的那般冷肅,這人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這麼早要去哪裡?”這個時辰也才辰時中的時間,花若起身準備穿衣,卻發現衣一旁的床腳,擺着一套新衣裙,布料是上好的,就算是花悅榕也未必有。
她輕輕拂過,入手絲滑柔軟,顔色也十分的新穎不落俗套,淺淺的鵝黃色配着非常淡的粉綠。
“這是給我的嗎?”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衣裳。
“穿上出門,時辰已經不早了。”
雖然不知道要出門做什麼,可有新衣服穿花若很是開心,因為紀清塵催的急,翠雲趕忙去廚房拿了兩個包子,用油紙抱起來塞給花若。
“花姐姐你拿着路上吃。”花若垂眸一看竟然是包子,“這是給主子們準備的吧?”
這兩日除了那碗小河蝦,便也沒有什麼過分的事兒,但今日這包子顯然不是給奴才們吃用的。
“國公爺剛才讓奴婢去拿的,花姐姐隻管吃就是。”
得知是鎮國公給她的,花若便也沒有再說什麼,捧着熱乎乎的包子,被紀清塵半抱半扶着上了馬車。
雖然是清晨,但這會兒靠近城門的街道上,已經有不少的人,馬車也不敢走快了,剛好花若忙着吃包子,見馬車朝着城外走去,她心裡更是疑惑。
“國公爺,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紀清塵坐在馬車裡看着書,聞言頭也沒擡的說道:“教你騎馬。”
“咳咳咳——”一句話,花若差點讓包子了裡的湯汁嗆到,不敢置信的看着對面的男人,但是對方似乎有些懶得和她解釋,幫着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眉宇間皺緊顯然有幾分不悅。
“慢些吃。”
花若喝完茶,人也緩過來了,目光不經意的掃到了身上的衣服,難怪這衣服奇奇怪怪的,穿上站直了看着和石榴裙似的,但一走路就瞧的出,這是條肥大的燈籠褲。
原來這是他給準備的騎馬裝嗎?
她目光一晃,落在了對面男人的腳上,今日騎馬他卻愣是穿着她做的那雙淺臉兒的布鞋,那雙鞋和他通身氣派格格不入,花若越看越覺得好笑。
她兩三口将剩下的包子塞進嘴裡,這功夫馬車也已經出了城,她瞪着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滿是新奇和期待的望着外面。
紀清塵将她這副躍躍試的表情看在眼裡,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出了城馬車也沒有往遠了走,長這麼大花若還是第一次出城,看着外面不斷變化的景色,她的神情滿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