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辰時都要過去了,卻不見花若和紀清塵的人影,他不由得擔心起來。
一旁的花夫人也一大早被他叫起來,梳妝打扮之後坐在正廳等着迎接,這會兒她心裡正氣不順呢。
瞧着花清泓不斷的來回踱步,花夫人嗤笑一聲,“唉,瞧瞧這才剛嫁人,這眼裡便也沒有你這個父親了,倒也白瞎你給她籌備那麼多的嫁妝。”
想起這件事花夫人就生氣,說什麼和花悅榕的嫁妝一樣,這次的嫁妝都由花清泓命人操持的,可謂是奢華至極,那裡是十裡紅妝,就差将他們這座花府掏空。
“還不是你這個妒婦害得,你最好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想要在花家安穩過日子,日後你最好别再招惹花若,還有…得空你再去看看榕兒,和她說讓她在鎮國公府安穩些,少惹亂子!”
說完,花清泓臉色不善的出了門,準備親自去大門外瞧瞧。
看着他憤然離開的身影,花夫人嘴角仍舊帶着得體大度的笑,隻是那殷紅的指甲卻插進了掌心,血珠迫不急的的溢出。
向來在她面前有些唯唯諾諾的人,這次卻因為花若賜婚給鎮國公,她在書房裡被花清泓掌掴。
那一刻她才明白,娘家曾經的勢力大不如以前,也早已讓花清泓看不上眼,現如今鎮國公不過一句話,便讓他這兩年升遷無望。
也徹底讓花清泓和花夫人體會到,至上權利的厲害,不是他們這沒有多少背景的小官之家能抗住的。
這也是花夫人為何這次容得劉姨娘為良妾,甚至住在西跨院擁有獨自的小廚房。
這段時間她都當劉姨娘不存在,不去找她的麻煩,更是事事都安排好,讓人挑不出錯處的原因。
她的娘家已經無力給予她更多的幫扶,現如今她隻能靠自己。
不久門外傳來了花若和花清泓的聲音,花夫人也趕忙起身笑吟吟的去迎,“國公爺和夫人可算是回來了,你們父親這一早上,已經去門口看了三次呢。”
花若對上她這般讨好的臉色,也淺笑着回應着,“這大冷天的,我一下馬車就瞧見父親鼻子都凍紅,可是心疼的不行,今早本事要早早過來的,可國公爺想着庫房裡有一朵禦賜的靈芝,面讓人去尋,這一折騰倒是耽擱了。”
聽到回門禮中有這樣的寶貝,花夫人臉上的笑容更為真切,一旁的花清泓也笑的見牙不見眼。
“你們回來就回來,怎麼還帶着這樣重的禮。”花夫人趕忙催着管家去接,順便清點入庫。
但那朵靈芝花若卻沒有放在回門禮中,而是自己抱着那錦匣,“這也是國公爺的一番心意,顧念我娘身子弱,說是帶回來給她,讓巧姑姑切了片日日煮湯煮水給她服用。”
得知這靈芝是要給了劉姨娘,花夫人臉上的神色一擰,笑容一瞬間都變得有些僵硬别扭。
花若确當時沒有看到,反而看向一旁的花清泓,“到時候父親去西跨院,讓娘也給您熬些湯,這冬日裡最該多滋補的。”
說着她轉頭四下打量,“我娘怎麼沒有過來。”
“已經讓人去叫了,這大冷天的我沒讓她過來等着,她那個身子骨近來剛見好,還得仔細些養着。”
聽到花清泓這樣說,花若對他的厭惡也減少幾分,到底是她爹,加之她娘心裡還擱不下,花若也不想把關系鬧得太僵,到時候讓她娘左右為難。
“好,爹也跟着你和國公爺沾光。”花清泓到底是還是有些怵紀清塵,進門後更是一口一個國公爺,絲毫不敢自居是他嶽父。
唯獨從女兒這邊找點當爹的感覺。
“若兒。”劉姨娘也一早收拾好等着,她想着早些過來一起等花若回門,但張嬷嬷和巧姑姑卻按着不讓,後來花清泓也讓她在屋裡等着。
這才姗姗來遲,看着鎮國公親自陪着女兒回門,劉姨娘懸着的心這次徹底踏實了,也信女兒之前說的那些話。
看來鎮國公的确待她兒女不錯,隻是這人看着有些冷,高大的塊頭兒配上冷肅的臉,怎麼看都有些唬人的厲害。
“見過鎮國公。”劉姨娘不敢長輩的架子,又因為自己身份低,便仍舊見了紀清塵行禮。
還不等花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紀清塵倒是先開了口,“娘不必如此多禮,我既然和若兒成了親,日後您便是我的長輩,哪裡使得您給我行禮。”
這功夫,花若也将她娘扶住,笑吟吟的說道:“咱們這是在家裡,娘不用這樣多禮,反倒顯得外道了。”
一旁的花清泓和花夫人嘴角一抽,合着隻有劉姨娘是他們長輩呗,怎麼剛才他們行禮的時候,花若和鎮國公不曾說這些。
可即便是心裡有些不滿,花清泓也不敢說什麼,看着女兒雖然和自己說話算得上溫和,但那生疏的客氣,讓花清泓越發的愧疚和傷心。
但不管他現在如何做,在花若眼裡他所剩的價值,不過是她娘心裡挂念的人,所以看在她娘的面子,她算是和氣。
二人将東西交給巧姑姑之後,在花家吃過午飯,花若回到西跨院和劉姨娘說了兩句體己話,便帶着坐在前廳中,和花清泓大眼瞪小眼的紀清塵回了國公府。
花悅榕許是聽進去了花若的話,一連兩日在府中十分安靜,安胎藥也一碗不落的喝着,更是自己花錢,去小廚房單點了雞湯。
花若聽聞後合上了府中的賬冊,“少夫人身重了,之前國公爺氣頭上說了狠話,但到底是不能不管,去安排兩個穩重些的過去伺候着,就算不為了大人也要為了孩子,傳出去也免得落下刻薄侄媳的名聲。”
徐媽媽接過去賬冊,恭敬的應了一聲,“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說完她又猶豫的說道:“夫人,年下走動的時節到了,今年公子和國公爺也都成了親,花府那邊的禮應是按照什麼規格?可還有其他需要添補之處?”
花若想了一下,“其他的便還按照往年的舊例來,花家的倒也不用顧忌我,隻管按照少夫人娘家親戚舊例就行,國公爺忠君愛國,每年那點子俸祿養活這麼的府邸,哪有那能送那麼多貴重的禮送,若是少夫人不滿,便和她如此說,讓他們自己房裡添置些,公中的一應事務均按照舊例即可。”
“是,老奴這邊去着人辦。”徐媽媽對于花若越發的滿意,事事都為國公府着想,從未有過一點上不得台面之事。
“對了,趙郎中研究的面脂如何?我想着轉過年來就就将那個鋪子收拾下,趁着年底的時候,再給那鋪子裡的人每人發二兩銀子的過年前,順便将這事兒說說。”
“老奴正想和您說呢,趙郎中研制出來幾款,先前拿給府中的丫鬟試用,老奴也得了兩罐,用着的确是不錯,這寒風吹完臉也不幹,關鍵是塗了之後比其他的面脂更滋潤,卻又不會油乎乎,府中的小丫頭們都喜歡的緊,這兩日便纏着趙郎中讨要呢。”
花若聽後大喜,“那感情好,明年咱們得藥妝鋪子照常修繕開業,我娘這次也将手裡其他的方子都給了我,如此品類一多也像個樣子,開始先賣普通的胭脂,慢慢的再研制些藥妝類的胭脂水粉。”
徐媽媽笑盈盈的說道,“趙郎中也想到了,這次還做了藥妝的口脂,說是塗了不易起皮,秋天也不會皲裂,甚至連唇紋都會減少呢。”
這下花若真的有被驚喜到,“快去拿來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