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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房夜搗紅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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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整夜輾轉翻滾、不曾入眠的畢菱,頂着烏黑兩眼坐在案前,連甘香的牛乳茶都隻抿了抿。

吓得青杏悄悄嘗了一口,以為自己錯當鹽巴當成饴糖。

青桑正要勸畢菱去補眠,陸逢春已是一陣風似的沖進小院,尋見畢菱後坐在她對面的地上,一言不發。

畢菱擡起沉重的眼皮瞟了眼陸逢春,看他不僅穿着昨日的衣衫,還皺皺巴巴,頓時絕望地阖上雙眼。

青桑也發覺不對勁,正要拉着妹妹退下,青杏卻驚奇問道:“小郎君難道也睡得不好?竟也是眼下青黑,無精打采!要不要喝碗牛乳茶補一補?還有……”

青桑捂住她的嘴将人拽出去,還記着敞開門避嫌。

畢菱嘗試着張了張嘴,卻連一個字都擠不出。

她讀了那麼多詩書,可從沒有人記述過現下這等荒唐的情形該如何應對。

陸逢春看了眼案上的牛乳茶,像是沒喝過的樣子,一把抄起來烏泱泱朝口中灌下。

這倒似詩中常寫的借酒澆愁,畢菱心想,若沒用我的碗就更好了。

“你不必多言,我實在無顔辯駁。”陸逢春放下茶碗,拿袖口使勁抹了抹嘴角,“也無須安慰我。”

畢菱實在接不住這話,隻能無言擡頭望房梁。

她期望陸逢春能發現自己隻是一個年僅十四歲、身帶重孝、蒙昧無知的表妹,休要提及昨夜的隻言片語。

她在丹若院苦等的兩個多時辰,已足以表明手足之情,仁至義盡。

好在陸逢春也羞于開口,他勉強打起精神,看向畢菱:“同你說個正事——明日申時,你換上男裝,随我去一趟平康坊。”

畢菱眯起眼,一臉疑惑。

平康坊位于清都觀所在的崇義坊東北方,地處皇城與東市之間,是最為富貴繁華之地,朝中不少高官士族都居住在平康坊的西邊和南邊。

至于那東北角,便是長安乃至大唐最有名的風月場。

饒是多年未歸長安的畢菱,也對此處有所耳聞。

她伸出手掌在陸逢春面前晃了晃:“你是昏了頭不成?要帶我去平康坊?!”

她低頭想指着粗麻孝服給他瞧,才發覺今日換上了道衣,隻好悻悻垂手。

陸逢春捏了捏眉頭,歎氣道:“我知曉荒唐,可我實在沒法子。”

————

當時雲雨暫歇,永宜公主氣定神閑地枕着他的臂膀,開始交辦事務:“我要在五月浴蘭節辦詩會,你去打聽打聽,如今坊間是哪些人憑借詩名風頭正盛。”

陸逢春腦中混混沌沌,并未明白她的用意,問道:“殿下是想發帖子邀他們來詩會?”

“我辦的詩會,來的自然都是名門閨秀、官家子弟,隻是怕不巧請來個詩藝過精的,攪了我的局。再者,你正好也去物色個有些斤兩的,好替你捉刀代筆。”

陸逢春想了又想,試探着問:“殿下是要在詩會中将我捧出來?”

永宜公主不置可否,隻說:“我阿耶最為賞識詩才,多少庶族寒門憑借一首詩踏進含元殿,你姨父不也是因此才入了我阿耶的眼?”

“可我并不……”陸逢春心虛地想解釋自己并無文采。

“我知曉——上個月陸賀年還将你在國子監亂寫一氣的書稿拿來哄我開懷。”公主輕笑一聲,“否則何須讓你去平康坊尋個代筆?”

陸逢春聽見兄長的名字,心中不是滋味,低着頭不再說話。

永宜公主卻并未在意,自顧自地說:“正好也去見識見識風月場,學一學如何服侍人。”

陸逢春以為她方才不夠盡興,羞赧之餘又不肯丢了面子,強撐着說:“殿下怎知我不曾見識過?”

“哼,陸賀年說你去年生辰頭一次約同窗好友去平康坊飲酒,回家後被你阿娘拿竹杖抽了半個時辰,之後去東市都要繞着走。”

陸逢春緊閉雙眼,将臉埋進被衾之中,卻被公主揪着頭發拽了出來。

她拿指甲輕輕刮過他通紅的臉頰,笑道:“臉皮太薄,也該去平康坊練一練。”

個中細節自是不好對畢菱一一道出,陸逢春便隻說要去平康坊打聽有名氣的詩人,找出有真才實學的。

可他自己不僅寫不出詩文,也品鑒不出什麼樣的才算好詩,隻能請身為“詩壇聖手”獨女的畢菱出馬。

盡管畢菱對他拍在馬蹄子上的恭維心生不悅,但看在陸逢春幫自己入清都觀的份上,她還是答應了。

“可為何一定要去平康坊?”畢菱不解。

陸逢春不好将“見識風月場”的話說與她聽,隻能說:“平康坊鄰近尚書省選院,進京趕考的書生常在此處居住,許多考生還未高中進士就已在平康坊詩名遠揚。”

“詩名遠揚”四個字似石子投入湖中,令畢菱心生漣漪。

她眼前似乎出現一條曲折小徑,隻是半藏于雲山霧罩之中,暫未窺得全貌。

此時,陸逢春忽然面露難色:“呀,險些忘了你還在孝期,這……”

雖然他從自己阿娘對畢淵的态度,以及畢菱在喪儀上的言行,多少猜到畢淵德行有虧,畢菱也未必真心守孝。

本朝極為重孝,雖說上至王侯公卿,下至販夫走卒,又有幾個裡外如一的孝子賢孫,隻不過藏得好罷了。

但這世道總是更苛待女子一些,若是一個小娘子在父喪期間去平康坊,真被人抓住當作把柄,輕則聲名盡毀,重則性命堪憂。

畢菱的思量計較卻與常人不同。

“守孝”隻是她拿來堵住衆人口舌的幌子,能擋住畢家二房的逼婚奪财,也可以此為由躲入清都觀修行,獲得半個自由身,以謀來日。

畢淵于她,仇怨遠甚養恩。

他的死雖在意料之外,但終歸是幸事,該鳴鑼擊鼓慶祝。

在外做出孝女的樣子已足夠為難她,私下豈會老老實實遵從守孝禁令?

再者說,隻是孝期出入風月之地而已,與她真正想做的事相比,不值一提。

她沖陸逢春笑了笑:“看在你仗義相助的份上,我可以陪你去平康坊,可此事若是洩露出去……”

陸逢春見她肯松口,忙不疊地拍胸脯許諾:“由我去同那些人打交道,你隻需扮作仆從跟随,記下探聽來的人名詩作。有我在,絕不會叫你落入險境。”

畢菱見他擲地有聲,忽然想到他這般底氣十足,莫不是已徹底從了公主,覺着有了靠山?

她生出促狹心,想戳破他鼓脹的肚皮,假作不經意地問:“表兄何時回家叫人将男裝送來?我先上身試試。”

回家……

陸逢春猛地想起兄長和母親,頓時塌了腰、垂了頭。

畢菱偷笑,又給他倒了一碗牛乳茶。

等她再擡起頭,隻見陸逢春已經趴在地上哼哼着:“啊,不要啊,我不想回家,索性去隔壁的薦福寺帶發修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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