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戳了一下他的肩肘,他沒好氣道:“幹嘛?”
“别說了。”
哦,原來他剛剛不小心把心裡的抱怨說出來了,但那又能怎麼樣呢?他們還不是……
“這人是真老大。”
那人譏諷地笑笑,“怎麼可能。”
“……”他看了看周圍默不作聲的衆人,“不是,你們也沒跟我說啊……”
顯然,他心态有些許炸裂,當着真老大的面讓他們喊自己老大,真是……
“不對,”他回過神來,看向錦泗,目光質疑,“這不是女的嗎?”
錦泗看着他,腳踩上桌邊的石凳,“怎麼?”
不得不說,這不速之客還是有些氣勢的。
那人也不示弱,“而且,你不是官府裡的人吧?”
人群中有幾人看不慣他的态度,為錦泗證明道:“老大算是我們官府的人,隻是名字沒挂裡頭。”
“而且女子怎麼了,沒見過女子辦案嗎?”
“老大可不是一般女子。”
人群中議論紛紛,錦泗見好就收,做了一個專屬“停”的動作,他們“讨伐聲”停了下來。
正巧,劉大人趕在這時聽到了院裡的動靜,出門來看,一見錦泗,圓乎乎的臉上立馬折起幾道幸福的褶皺,“你來啦。”
錦泗走上前,笑了笑,“嗯。”
說真的,她好像很久沒有見過劉大人了,雖然不知道這個空間的錦泗,上一次和劉大人見面是什麼時候。
劉大人招呼她道:“快來來來,好久沒見到你了,最近在忙什麼呢?”
一邊招呼一邊把她推進屋,顯然要與她詳細聊聊。
錦泗抵不住劉大人的盛情相邀,跟着往裡走去,走到一半,又回頭,沖“三個五”喊道:“對了,按輩分,你該管我叫師姐,唔,或者老大也行。”
說罷便揚長而去,久别重逢的小輩們見老大回來,連忙跟着進去,隻剩新來的“三個五”在風中淩亂。
“坐。”
錦泗在側位坐下,先問劉大人道:“最近身子如何?”
劉大人喝了一口菊花茶,嗔笑道:“你啊。”
平日劉大人總說錦泗喜歡說客套話,想必這次也是這麼認為,但隻有錦泗清楚,自己這次是真想知道。
她也知道,這個空間的劉大人,不是真實的劉大人,她隻是脫離現實太久,急需一個看似是事實的安慰。
有人調笑道:“老大。你不來,老劉可發了好幾次的火,你看,這壺菊花茶還是兄弟幾個給他泡的呢。”
廳堂裡響起笑聲。
錦泗愣了愣,笑了出來,真的……好久沒感受到這種真實了。
明明是載歡載笑的場景,可為何,她的眼睛有些發酸。
劉大人看着嬉笑的衆人,一直注意着錦泗的那抹餘光卻捕捉到了她微妙的情緒,他放下手中的茶,慢吞吞道:“怎麼啦?”
錦泗收了情緒,開玩笑道:“沒什麼,隻是看你們太咋呼,覺得自己融入不進去了。”
帶頭的那人收起調笑,朝人群吼道:“聽到沒兄弟們,老大覺得我們太咋呼了,告訴老大怎麼辦!”
“安靜!”
說完場景陷入沉默,落針可聞。
“哈哈哈……”
錦泗爽朗地笑出來,打趣道:“怎麼回事小吉,你怎麼把弟兄們教成這幅樣子了。”
帶頭的人叫劉祭,是劉大人的遠房親戚,他們都說劉祭是下一個錦泗,因為兩個人都算是被劉大人收養的。隻有錦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叫他小吉,說祭這名不吉利,取個吉讨個運氣。
小吉呵呵笑了幾聲,見場面活絡起來也就坐在一邊不插話了。
劉大人語重心長道:“你來找我,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錦泗點點頭,“大人可還記得前段時間柳家那樁案子?”
“嗯,诶,你怎麼知道,那時候我都沒看到過你。”
錦泗面不改色,“聽說的。”
“哦,那起案件已經以自殺結案了,怎麼了?”
“你可有詳細調查過柳家?比如說,柳卿生平與何人來往密切,那些人現在何處?”
此時“三個五”剛好走進來,便聽到底下弟兄們在竊竊私語。
“老大不愧是老大,一回來就問這麼犀利的問題。”
劉大人思索着,“這些不是沒有查過,可是柳卿足不出戶,傳聞真真假假,不可盡信啊……”
錦泗正色道:“那我們就信真實。”
“什麼真實?”
“與柳卿密切相關的,在如今還能佐證的,柳家莊裡不就有一個嗎?”
底下人對這起案件也有所了解,聞言認真回憶起來。
劉大人意會道:“你說的是……”
“沒錯,那位真正足不出戶的,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