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辦?”
宴空山有些激動,他第一次見生寶寶,雖然是兔子。
“我來試試。”胥時謙說着,雙手已經放到雪兔劇烈起伏的肚皮上了。
“怎麼……試?”
話音未落,隻見胥時謙用力一推,一個雙眼緊閉的粉色小腦袋露了出來,很快第二個,第三個……五個小粉兔頭接踵而至。
虛弱的嗚咽打破寂靜,宴空山的心,像被一股強烈的電流擊中,難以抑制的激動從心底湧起。
這是他第一見證新生命的誕生,特别是看到胥時謙額前被汗打濕的碎發,忍不住安撫道:“辛苦了,時謙哥。”
對于宴空山随時随地更換奇怪稱呼的行為,胥時謙已經習慣,隻是他滿臉蕩漾着初為人父的喜悅,時謙哥有些不太理解。
“……額,我應該不辛苦。”
宴空山腦補出一場産房外焦急等子的大戲,戲的男主一嘛,當然是胥時謙。
“你要不要休息下?”宴空山輕聲問。
胥時謙:“……”
這孩子怪好嘞,主要是怪。
“我應該不用,畢竟不是我生。”
胥時謙把頭上的毛線帽子取了下來,将粉嫩的新生兔一隻隻放了進去。
不過,産房外溫馨的一幕,很快在滑雪場的巡場保安尖銳的口哨聲中被打破。
母兔受到驚吓,撒丫子拔腿跑了,很快消失在白茫茫一片中,留下幾滴猩紅的血迹和一窩粉色的兔崽子。
胥時謙抱着兔子和宴空山面面相觑。
“已經閉場了,你們兩個怎麼還沒出去?”為首保安手拿着手電在他倆臉上不客氣的掃射着。
黃光照在胥時謙臉上,打在宴空山心頭,他語氣不善道:“和你們黃經理打過招呼的,可以去核實下!”
胥時謙一直以為真是偷跑進來的,正心虛着,聽了這話,才把兔子們往身上緊了緊,“我們把這幾隻兔子放了就走。”
手電的光滑到新生兔身上,“剛出生?”
“這兔子放回去就得死。”跟在後面的保安說:“前天早上在這裡,撿到幾隻凍死的小兔崽子。”
宴空山:“。”
這下真得當爸了。
最後,兩人帶着一窩兔子回到民宿。
*
“時謙哥…”
“打住,你要不繼續叫我胥行,要不叫我胥時謙,這哥哥…”胥時謙說不下去了,總覺得肉麻。
特别是不要當着别人的面這麼叫,不然顯得自己多不正經似的。
“好的,時謙哥,晚上我能睡你那屋去麼。”陳述的語氣。
胥時謙:“……”
“看在我教你滑雪,咱們又一起接生的份上,你不會這麼小氣的對吧?”
胥時謙:“一#—”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胥先生回來了?”
騰悅見他倆回來,熱情的迎了上去。她對胥時謙的好感,窗外的到膝的大雪都埋不住。
看來騰飛并沒有和他姐姐說清楚,宴空山輕歎口氣。
“嗯,今天有點晚了,不好意思。”胥時謙從宴空山手中接過兔子帽,“這個,你知道是什麼嗎?”
騰悅看着擠在一團的粉色腦袋,臉色一僵,突然覺得晚上吃的紅燒兔頭有些反胃。
“這是剛生出來的兔子,你要養嗎?送給你。”胥時謙見騰悅還在發愣,又解釋了句:“我們帶着它們上飛機不太好托運。”
宴空山眼見他們的兔寶寶就要拱手相讓出去,急了。
“人家不養。”
他收回兔寶寶帽子,朝騰悅笑笑,“老闆,拿盒牛奶。”
胥時謙看着兔帽子,朝騰悅歉意地笑笑。
沒戴眼鏡的胥行,有種說不出的乖,笑起來更是人畜無害。
宴空山不喜歡他朝别人這般笑,特别是對方還是個有點漂亮的女孩時。
他沒有仔細研究直男和gay,雖想過胥時謙是個喜歡女人的直男,但不多。或者說,還沒有确切的感受到過,性别問題是橫在他倆之間的附加題。
一直以來,他的解題思路都很簡單,那就是他會喜歡自己麼?而不是,他會喜歡身為男性的自己麼?
在民宿橘黃的燈光下,宴空山突然意識到了這個非常重要的點。
騰悅從保溫櫃中拿了盒溫牛奶給宴空山,随意問:“胥先生,還住幾天呀?這剛出生7天内的小寵物好像不能上飛機。”
“哦,這個應該沒關系,我到時候想辦法。”宴空山接過牛奶,替胥時謙回答道。
“胥先生,加個微信?我幫你先養段時間,到時候再空運過去?”
騰悅找出個裝蛋糕的一次性碟,幫着宴空山倒牛奶。
“加我的吧。”宴空山把兔子們放到桌上,掏出手機,動作迅猛絲滑。
騰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