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裡應該有房,我先回去了。”胥時謙留下這句和一個清冷的背影。
房門一開,胥時謙虛脫般地長歎了口氣。眼前晃動的全是宴空山對着女孩的殷情和笑。
還有…小木屋長發教練和男朋友…
“唉…”
他搓了把臉,有些自嘲笑笑,從行李箱裡,翻出個範醫生送的棕色盒。
範傑明說他是空心病,他想打個電話去罵罵對方,明明是妄想症。
電話像是受到感應,自動響起。
胥時謙看了眼來電顯示,半眯着眼戴上眼鏡,在電話即将挂斷時劃至接通鍵。
“胥行…可算找着你了。”電話那頭是上聯支行張維民。
“呵呵,張行哪兒的話,我隻是休假,沒有失聯。”
“哈哈哈,胥行幽默了。是這樣,上午啊,我去分行彙報人民醫院項目,領導在問呢。”
胥時謙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根據電話那頭的回音,判定這人應該在某夜場的洗手間裡。
“要不,您先忙完,咱再說?”
“别别别啊,胥老弟,咱明天能一起去分行去彙報下麼?醫院那邊這周競标,方案還沒定,這個項目如果停在這裡,咱可擔不起這損失啊。”
張維民覺得現在年輕人真拎不清。
胥時謙笑笑:“張行,誰牽頭誰負責任。”
不是拎不清,是拎得太清楚了。
張維民沉默片刻,旁邊男人不輕不重地點了下頭。
張維民妥協地洩了氣:“你們牽頭,回來吧,老弟。”
“明天下午三點,分行見。”
光線暧昧的高檔會所,男人手指猩紅的煙頭點了點暗下去的手機屏幕,“什麼來頭?”
“沒人有野心的愣頭青。”張維民往桌前空杯裡倒滿琥珀色液體,緩緩往男人方向推了推,“師兄,喝酒。。。”
男人拿起酒杯,一口将杯中酒飲盡,“到底是太年輕,野心大,能力不足要吃大虧啊。”
*
胥時謙挂了電話,果然,工作才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胥行?哥哥…開門呐。”
敲門聲混合着宴空山的聲音清晰傳入,老房子隔音不是很好,胥時謙怕他把别人都吵醒,有些惱火的打開門。
“你……”
“溫牛奶,給你。”
宴空山手上拿着瓶剛才給貓喝熱奶。
“晚上吃的口味有點重,喝點奶中和下。”宴空山把瓶子往前遞了遞,牽動着上半身已經進門,長腿定在門外。
胥時謙擡起眸子,見對方的視線正從自己臉上慢慢劃過,從唇到敞開的領口,又回到唇。
目光又重又沉,胥時謙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他逃似的接過玻璃瓶,急忙謝幕,“好,謝謝,晚安。”
“不客氣,晚安。”宴空山回答,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
“我剛剛問了店主,這裡有家鐵鍋炖很正宗,明天帶你去?”
聽到店主二字,胥時謙的眉不自覺皺了下,“再說吧,晚安。”
門從裡面關上,宴空山發現胥時謙戴上眼鏡像變了個人似的,禁欲得有些不怒自威。
——還有,讓人充滿征服欲。
宴空山咬了咬後槽牙,在門口站了會兒,還是控制了伸出去的手。
雪簌簌的下,地上的白又厚了一層,胥時謙輕關上門,門口的行李箱像匹忠誠戰馬,任由他凍得發白手操控方向。
快要經過宴空山房門,他緊了緊拉杆,讓自己的腳步盡量輕點,也不知道也什麼要這麼做,完全是無意識。
眼看前腿已經跨過,門倏地從内打開。
“早啊…胥行。”宴空山雙手抱胸,眼底烏青朝他打招呼。
“……!”胥時謙:“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是啊,要不怎麼逮住你。”宴空山小聲嘟囔。
“嗯?”
“你不也起得挺早?”宴空山用下巴點了點胥時謙的戰馬,“這是要去哪?”
“行裡有事,我先回去趟。”
說完,胥時謙嘴角抽抽,為什麼要和這小屁孩交代自己行蹤?
他有懊惱補充了句:“你先在這裡再玩幾天,下周準時去上班就行。”
“好。”
宴空山邊乖乖答應,邊套上自己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