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姝靠過去,将小巧精緻的耳朵送到他唇邊。
一股濃郁的檀香很快将她包圍,耳膜震動發癢,嗡嗡嗡。
聽完皇兄的計策,謝靜姝猛然看向皇兄似笑非笑的眼眸,“這樣當真可以?”
“萬無一失。”
“會不會不太好?對那匹馬很不公平。”
“人不能既要又要還要,既然選擇救陸懷彰便不能瞻前顧後想其他。”
謝靜姝抿了抿唇,“瑛瑛受教了。”
謝檀弈伸出兩根手指按在她的脖子上,“就是這裡,記住了麼?”
脖頸處兩根手指按壓下的血管中激流湧動,謝靜姝用力點點頭。
目光掃視全場,她看到那匹健壯的馬,眸中憐憫的神情一閃而過,緊接着毅然決然地接過皇兄遞過來的東西,起身請奏皇帝,“女兒有辦法馴服血影,懇請父皇讓女兒一試。”
大周的年輕郎君接連馴馬失敗,皇帝面上無光,此刻自告奮勇的又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心裡因此越發煩躁,忍不住皺眉道:“妙儀,莫要胡鬧。”
“父皇,妙儀可以,請您相信我!”
“胡鬧!趕緊退下!”
一來二去争執不休,天子發怒,場上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謝靜姝咬咬唇,又望向阿史那譯,“就讓我來馴你的馬。”
小公主仰着下巴,玲珑精緻的鼻尖微微泛紅,眸光堅韌,比草原上的格桑花還要明豔動人。阿史那譯眸光一顫,定在她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見她一副非馴馬不可的架勢,阿史那譯不由大笑道:“若公主能馴服此馬,吾登基後當以交界處一座城池相贈,隻為求兩國和平。”
年輕氣盛的人,總是口無遮攔,愛說大話。
君無戲言,此等誘惑令皇帝再無推辭的理由,隻是擺擺手令人好好照看公主安全。若是公主不幸從馬背上飛出去又沒被人接住,那就是侍衛照看不周,當誅九族。
反正赢了大周重創突厥顔面還能多幾座城池,輸了也不過損失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公主,和取一些無關緊要之人的性命罷了。
魚兒已經上鈎。
謝檀弈撚着佛珠,俯瞰着馬球場上的一切。球場正如棋局,阿史那譯是他新落的一步棋。
此人好烈女,好美姬,方才就一直盯着妙儀看。雖然妙儀目光全在陸昭身上,對突厥王子的眼神毫無察覺,但他這個當哥哥的卻觀察得一清二楚。
敢觊觎他的皇妹,就得付出代價。
至于此刻憂心忡忡的陸昭,那是放在阿史那譯之後的一步棋。
瑛瑛還小,行事總帶着些少年人的意氣,同伴有難,定拔刀相助。這樣不好,她得自私點才行。日後多引導,總要讓她把這臭毛病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