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故知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隻是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
賀雲深側躺在她身邊,等景故知胸口的起伏沒那麼明顯後,才伸手把她抱在了懷裡,輕輕拍她的後背。
過了好一會,景故知的呼吸才均勻。
“我去拿毛巾。”賀雲深下床熱毛巾,回到床上輕柔地幫景故知清理自己胡作非為後的結果。
景故知實在太累,就任由着她處理,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
第二天兩人睡到自然醒,時間已經快接近中午。賀母知道兩人前陣子工作忙,是才休息,就沒去打擾。
賀雲深看着景故知的睡顔,心滿意足的。她看了好一會,聽到門外傳來母親的走動聲,這才戀戀不舍地起床。
“醒了?”賀母就在客廳等她倆醒,見賀雲深從房間裡出來,忙起身走了過去。
賀雲深眼疾手快,關上了房門。“媽,你在等我們吃飯嗎?”
昨晚折騰了太多次,她最後沒忍住在景故知身上留下了痕迹。景故知怕熱,賀雲深起來時隻是拿毯子蓋住了她的腹部。賀母若是往房間裡看,肯定能看到什麼。
好在賀母不是喜歡窺探孩子隐私的家長,隻是點了點頭。“故知還沒醒呢,你們幹這個工作的這麼忙?那下午就别去海邊了,在家好好休息。”
“沒事,她就是睡不夠。媽我們先吃飯。”
隻和自己女兒吃飯,賀母的話就比昨晚晚飯時多了許多。問工作,問景故知,問這兩天的行程安排。賀雲深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那豈不是,你們一會出門就不回來了?”賀母給賀雲深夾了筷魚肉,“也是,故知住在家裡應該不太自在吧。”
她倒是真喜歡景故知。景故知長得好,對長輩尊重有禮貌,還是這麼些年賀雲深唯一讓她知曉的朋友。賀母并不介意兩人在家裡多住段時間。但這年頭的年輕人大多不太喜歡和長輩住在一起,賀母清楚自己拘謹的性子,昨兒的相處怕是讓景故知覺得不自在了。
“沒。”賀雲深放下筷子。這是她做出的決定。從家裡去島上确實要近一些,不過從島上回來,第二天再緊趕慢趕去市中心,賀雲深擔心景故知累,更擔心自己因為疲憊而狀态不好,在回答觀衆問題時說錯了話。
一切都還沒有确切的定數,賀雲深習慣性去準備好每一個細節。
“明天一大早就要起來做準備,路演需要接受影院觀衆的提問。對了媽,晚上讓周蕊來接你?還是你和我們一起去市裡。”
“那确實是要早點去市裡。你們玩你們的,故知好不容易來一趟。”賀母放下心來。
吃過午飯,賀母特意給景故知留了點吃的,便出門去了。家裡隻剩下兩個人,賀雲深在客廳坐了會,還是摸到了景故知身旁躺下。過了一小會,景故知醒了。她身上酸軟得厲害,眼皮半睜開不到半秒便又垂上,懶懶一翻身。
賀雲深正準備順勢把她抱在懷裡,沒想到手臂都還沒伸出去,景故知就毫無眷戀地留給了她後背。賀雲深手臂頓了頓,還是從後面抱住了她。
“困。”這個懷抱是熟悉的,景故知習慣性地抓住了賀雲深的手。
指與指被分開,賀雲深與她十指相扣。“再睡會。”
賀雲深貪戀這樣的時光。如果可以,她很想就這樣時時刻刻抱着景故知。不用再去找什麼事情來做,隻是和她待在一塊,每一分每一秒就已經被完全填滿。
說是再睡會,景故知的意識卻逐漸清醒,隻是困意糾纏,唯有胃部的需求被大腦完全采納。她再次翻了個身面對賀雲深。“幾點了?”
“還早,十二點多。”
“這麼晚了?”景故知醒了。這可不是在自己的家裡,睡到這個點還沒起來,怕不是要給長輩留下壞印象。她有些埋怨地瞪了一眼賀雲深,掙紮着就要起來。“你怎麼不叫我,阿姨還在等我們吃飯吧。”
“吃完了。”懷中的溫度不見,賀雲深很不适應,跟着起身再次抱住了景故知,“媽都出門了,她知道你行程多,特意讓我不要叫你。”
“真的?”
“真的。”
雖然心裡還是覺得賀雲深在哄自己,景故知到底沒再那麼緊張。腦中保留着賀雲深剛才話語中的信息,她幹脆跨坐在對方身上。“你說,昨天阿姨對我印象怎麼樣,喜不喜歡我啊。”
昨天的賀母始終很拘謹,這點和賀雲深真的很像,也就是賀雲深經過社會的毒打,這種性格特質更多轉變為了閉口不說話。
“喜歡。”賀雲深笑了笑,“很喜歡你,畢竟對于我媽來說,你是她見過的我的第一個。”
“第一個,什麼?”景故知伸手去捏賀雲深的嘴巴。真是想什麼應驗什麼。
“第一個朋友。”賀雲深嘴唇被捏在一塊,聲音糊糊的,“在我媽眼裡是這樣的。”
景故知想起來賀母昨晚的話。她放開了手,湊過去在賀雲深嘴唇上碰了碰。“好吧,放過你了,我好餓。”
“那我抱你去洗漱吃飯?”
腰酸的厲害,景故知身上根本沒什麼力氣,家裡就倆人,她沒什麼好不同意的。
賀母留的菜很清淡,景故知總算知道賀雲深的手藝最初是學自哪裡。可口的食物填滿胃部,景故知整個人總算有了精神。七月初的菱洲太陽很好,可能靠近海邊,溫度不是特别高,穿堂風吹過來特别舒服。
換了身衣服,景故知就迫不及待要賀雲深帶她去海邊。
夏日海邊人不少。菱洲的海邊有幾處是專門開放給旅客的,各種設施都很完善。賀雲深去聯系船隻的時候,景故知就坐在堤壩上看海。海上有幾個人跟着快艇在玩沖浪闆。有人的玩性很大,讓快艇開到最快,沖浪闆便跟着被激起的海浪高高跳起。那人似乎沒有抓好牽引繩,又或者其他原因,跌落在了海水中。
那一刻,景故知的心也被揪了起來。
說起來,在學會遊泳之前,她很怕水來着。學遊泳也不是出于她自願,完全是因為那時候飾演的角色需要。以至于到現在,景故知一直處于能不下水就不下水的狀态。
跌落海中的人很快被撈了起來,那人看上去還挺興奮。同樣興奮的還有聯絡好船隻的賀雲深。
景故知看了眼朝她跑來的賀雲深。賀雲深穿着白色的棉麻長袖,已經長到脖頸末端的頭發随風往後飄揚起來。她臉上沒有妝容,笑容明顯。在那一刻,好像踩着陽光撞進了景故知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