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在宋無的劇本是沒有台詞的,就寫了個框架。
翟青槐落在景故知肩上的手,輕輕拍了拍。“演得很好,别急,你自己的路子要慢慢摸索。”
能夠在一晚上就有這麼大的變化,景故知在表演這方面,絕對是有天賦的。
兩人從鏡頭前下拉,景故知特别認真地給翟青槐倒了杯水。“還得謝謝青槐姐,昨天幫我分析。”
“這麼隆重啊。”翟青槐笑着接過水杯,“不用謝我,謝謝你自己,是因為你覺得演戲這件事有意義,才會去這樣琢磨,不然我有什麼用。”
覺得演戲這件事有意義。
景故知好像突然聽到了之前自己和母親說的話。她愣了愣,忍不住揚起嘴角,有點不敢确定地問翟青槐。
“青槐姐,你真的覺得,我覺得演戲有意義嗎?”
這話乍一聽怪怪的。翟青槐看了她好一會,才笑道:“這種事情,你自己心裡覺得呢?這不是和怎麼演好一個角色一樣,隻有你自己清楚。”
景故知交握雙手,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小謝把手機遞給她,說是有不少消息。景故知打開手機查看,幾乎全是賀雲深的。賀雲深能下床了,坐在輪椅上被周蕊推着,在醫院的花園裡曬太陽。澳洲冬季的陽光還不錯,賀雲深懶懶地歪在輪椅中,半瞌着眼睛,說她好希望景故知能在身邊,這樣就可以睡大覺。
景故知忍不住點了一下照片中賀雲深的鼻子。照片随之縮小,她幹脆打了幾個字發過去。
【我不在你也可以啊,好羨慕你哦,可以這麼悠哉地曬太陽】
【可是好疼啊】
【可是你在身邊才能睡得好】
賀雲深很快回過來兩條消息。
翟青槐不小心瞄了一眼,頓時聳起了肩膀。“哎喲,年輕人。看不出來雲深還有這一面呢。”
“是啊,她其實很小孩子氣的。很可愛。”
翟青槐挺了挺眉毛。“我不餓的,故知。”
可以不用這麼喂狗糧。
手機再次震了震。賀雲深發來一條語音。“今天的拍攝還順利嗎?”
“挺順利的。”景故知看了眼翟青槐,起身往人少的地方走了兩步,“雲深,我好像找到了我做這份工作的意義,我想通過自己的表演,讓大家看到更多好的故事。”
那種終于抓到自己認可的人生意義的感覺,真的很好。
景故知發完語音,便将手機放在胸前。她擡頭看了眼天空。晚夏的陽光,依舊毒辣,但景故知想仰面觸及陽光。
雖然可以說是開了竅,之後的拍攝并非一帆風順。宋無在确定景故知是不會被他逼走後,逐漸嚴苛。景故知在痛苦和想掐宋無脖子之餘,看着監視器中的自己,更多是開心。
賀雲深在醫院待了兩周後,實在待不下去,開始重新推進新電影的拍攝進度。
期間,景故知擔心她身體吃不消,偷偷買了機票去看她。到達澳洲的時間是淩晨,景故知提前和夏茗打好了招呼,讓她給自己留一張房卡。
“嘀”的一聲,賀雲深幾乎是從沙發上跳起來。“誰!”
景故知沒料到她還沒睡下,趕緊出聲。“雲深是我。”
幾乎是在幾秒之内,景故知便被賀雲深卷入了懷抱中,房門随之被關上。
“你怎麼來了?”
“想你就過來了。”
賀雲深的擁抱一下就掃除了景故知的疲倦。她伸手摸了摸賀雲深腦袋,鼻尖嗅到了熟悉的香味。景故知好想就這樣一直抱着賀雲深,讓自己沉浸在這種幸福之中。
抱了很久,賀雲深突然想起什麼,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
“你來怎麼沒告訴我?我可以去接你的。”
“Maybe,you found out there is a third person here.”被無視有段時間的妮可無奈出聲,她都快懷疑她是不是在剛才變透明了,怎麼景故知完全沒有發現她。
大半夜的,妮可出現在賀雲深酒店房間裡,景故知不可避免地在腦中出現了一個念頭。她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賀雲深,有看妮可。
妮可反應過來。“景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隻是在和賀導聊劇本。”
說着,她揚了揚手上的本子。
賀雲深在住院期間看了不少電影,《檔案》反反複複看了有三五遍。她不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而是在質疑自己的演技。而這樣的質疑來自于那天景故知興高采烈告知她的喜訊,宋無越發認可景故知的演技,以及景故知自己總結出來表演的心得。此外,在住院時遇到的海外粉絲,也讓賀雲深再次審視起自己的表演。
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限度在哪裡。于是在反複看過自己的演技後,賀雲深鄭重地和伊莉莎聊了聊。決定隻以導演和編劇的身份參與這部電影。伊莉莎在聽完她的話後并沒有直接同意。對于伊莉莎來說,這是她自己投入制作的第一部電影,也是她準備轉移工作重心的電影。賀雲深當下的人氣,不出意外,必然能讓電影在大陸獲得很好的成績。
中外合作的電影,在這兩年算是大勢所趨。
賀雲深了解伊莉莎的想法,對電影劇本做出了細微的修改。并且主動聯系了妮可,希望她能參與這部電影。
妮可在接到賀雲深電話後就趕了過來,興沖沖地和她聊劇本内容。聊得投機,讓兩人都忘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