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淮瀾起床時,腦袋昏昏沉沉,頭重腳輕的飄浮感讓他坐着緩和許久,洗漱之後,就去用早膳,前廳裡,主仆倆坐在桌面上吃東西聊天,聊得不亦樂乎,主要是華明都在,隻是空了一把椅子,看來還是有良心的,能留張凳子給自己。
“顧淮瀾,吃飯了。”餘光瞥見他的身影,陳挽象征性喚了一聲。
華明立刻起身,“三爺,用,用膳了。”顧淮瀾嗯一聲,沒道什麼就坐下,院中陳挽沒架子,讓主仆都上桌吃飯,他們做貼身丫鬟小厮的,管家狗靈都可上桌吃飯。
顧淮瀾倒是沒有意見,後宅是她所管轄的事情,他本就不打算參與,此時更是一臉淡定。
“顧淮瀾,你記得你昨夜幹了什麼嘛?”她撕着饅頭片,一小片一小片放進嘴裡面。
“說了什麼?”話音剛落,他喝粥時餘光撇見她的臉龐,剛才那暗歎的眼眸立刻閃了一下,死氣勃勃變化為生氣勃勃。
斷片了,太好了,陳挽暗爽,“你說過要帶我去寺廟的,那個仙鶴廟。”
仙鶴廟,那是一個祈求長命百歲的地方,但來往的除了尋常世家貴族,還有衆多百姓,無論什麼人都要去求上一番,畢竟長命百歲,誰都想要的願望,但來往最虔誠的便是那些生了病的人,祈求能痊愈,他答應了幫助陳挽修仙,自然是去了解了一番,“嗯,那用完早膳,便出發吧!”
顧淮瀾喜歡自己,連這要求倒是爽快答應,看來這美人計還是好使,若是往常,就已經是幫開着玩笑了。
仙鶴廟,去的容易,但燒香是要拍長隊,約見高僧的人自然也多,就連大理寺職位的顧淮瀾都排不上号,兩人隻能排隊燒了個香。
燒香也是要排長隊,她扶額擋着太陽,一陣風吹過,是顧淮瀾,他手中的扇子在搖晃,力氣之大,幫他自己扇風的同時,連帶着陳挽也能蹭上了這陣風。
若是往常,她自然是當作不在意,可眼下透明了他的心意,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一點點小事便可看出他對自己的不尋常。
“顧淮瀾,這寺廟,你從前可來過?”她找尋着話題,不至于顯得太過尴尬。
“來過,曾經跟從祖母和母親來過,是小時候的事情,記憶倒有些模糊了。”
“那這寺廟,有沒有羽化登仙的高人呀?”
“不知曉。”跟着隊伍移動,他又道,“想來是沒有的,否則天下人早過來尋了。”
隊列緩緩往前移動,像蝸牛的速度,兩人實在是無聊,隻能等待,聊天就成了愉快的消遣。
“你之前道,你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語,都是從何學來的?”
“聽祖先的,一個組織,帶領人民獨立自強,發家緻富的阻止,挽救了中華兒女的組織。”
顧淮瀾以為她說的是這本朝,唇角帶笑。
廟内香火缭繞,可知香火的旺盛,供養的神仙可是有福了。
兩人出來,呆呆的往前遊去,仙鶴寺立于頂峰之上,後院可俯瞰山林之風景。
不見高僧,欣賞此番美景不負此行。
山上的風大,陳挽衣裳穿得單薄,再偏頭一看,他倒是披了一件披風,遮風走起來倒是輕快有型,陳挽好幾處偏頭望他,期待他下一步遞給自己披風,自己是接還是不接呢?
接了的話,會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以為自己對他也有歡喜。
若是不接,豈不是委屈了自己,他身姿肌肉多,脂肪也比自己多一些,應該比自己能抗。
猶豫再三,一臉糾結。
他忍不住詢問,“你總是偷摸着看我,莫不是心屬于我了。”
“沒有呀,顧淮瀾,你冷不冷?”
“不冷,你冷?”
好吧,陳挽知曉剛才自己想多了,顧淮瀾思索兩分,忍不住勾起唇角,伸出手,掌心朝向自己探了兩秒她的手背,一股冷意襲來,寒刺激得他收手,将身上的披風解下,披到她身後,陳挽剛才感受到他手背的暖意,這披風真是暖和,手背有溫熱感,他幫自己系好披風,陳挽微微後傾,盡量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不說你冷,我怎知你冷,我不是時時刻刻都能探出人的心意,你若需要什麼,都盡管開口,猜來猜去,平白費心思,若是猜錯了,連累着做錯了什麼事情,反倒傷了某些情分,這不是自找虐嘛?”
“謝謝。”
“前方有座涼亭,涼亭有屏風,我們去不去坐。”
“去吧,我還想看看風景。”
兩人一前一後踩在這吊橋上,手拉着欄杆,懸空的吊橋晃來晃去,倒是有些危險,所以這一步倒是止住了一部分遊客。
涼亭之内,前方又是一條蜿蜒而上的道路,不知為何,陳挽就是不怕累,繼續往上走,“你在這休息吧,我想繼續往上看看。”
剛剛彎腰想坐下的顧淮瀾又起身,“一道吧,若是碰上些妖魔鬼怪,倒是耽誤了你修仙。”
風吹來,陳挽攏了攏披風,“萬一我運氣好,化解看那些妖魔鬼怪,還真的可以羽化登仙。”
顧淮瀾挑眉,“行呀,一起斬妖除魔,當個閑散神仙也不錯。”
“你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說嘛?”
“半信半疑。”
“你若是一同上去,那就輪流穿披風吧,上面風大。”
循着蜿蜒的道路,人煙稀少,她心中倒是平靜了許多,所有雜念似是慢慢消散,隻剩下平靜。
翻過一座山之後是另一座山,沒有想到前方倒是出現了一處茅屋。
一位道士倚在旁邊的吊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