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升紫雷火彈的威力相較以往更為強大,若不是她早有準備,想必胸前的晶石也會被震碎。太上長老的修為又更上一層,裡面蘊含靈氣的精純遠超過去。
鋪設擂台所用的晶石被翻了個底朝天,不枉她消耗這唯一一顆雷火彈。
然而結果卻和秦尚雲所說的一緻,并沒有任何魔氣存在的痕迹。隻有嵌套着擂台禁制的奇怪陣法,這讓朝天略感失望。
負責維持秩序的修士站在台下猶豫地徘徊,見她打算離開,這才小心翼翼地從對面翻上擂台。
看台上人群竊竊私語,不像之前沸反盈天,倒是讓她更容易聽清。
“果然是靠法器晉升…”?“天衍宗對弟子也太好了吧!竟然容許在比試中使用此等法器!”
聽着這些羨慕與不屑交織的言論,朝天邁向退場通道的腳步反而輕松起來。
雖然并未查處擂台的可疑之處,但讓她暫時擺脫了入魔的嫌疑。接下來的任務便是拿到密鑰,然後進入戰神墓。
回頭望去,白天行剛結束他比賽,看台傳來一片叫好聲。他站在擂台上張望,看見滿地狼藉的隔壁擂台後,頓時慌了臉色。
“朝天!”
與之相反,穿過通道朝她跑來的秦尚雲神色則比之前好了不少。而他也帶來了關于禦獸宗靈獸感染魔氣的調查進展。
初試遇見的宗主弟子馴養的靈獸,乃禦獸宗自己培養成長,不存在自身主動修魔的可能性。剩下三名修士的靈獸則為外出曆練時帶回。
調查後發現,那三隻靈獸均被強行拓寬經脈以承受魔氣。不知什麼原因,它們靈力盡失流落在外,被禦獸宗弟子撿到後好吃好喝對待,經脈竟變得異常強壯。但他們體内殘留的魔氣在日積月累中侵染了宗主弟子的靈獸。
在比試中,這些靈獸因未知原因再次被魔氣侵染。最終在擂台上發狂而亡。
“可知誰在做這種喪心病狂之事?”
?“線索處理的很幹淨,完全查不出來。隻是…它們被改造後仍能活下來,能對妖獸了解到這種地步,或許隻有妖族了。”
“…哪怕心中有一絲善意,都不會對同族做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妖族内部不僅不是鐵闆一塊,更是弱肉強食的極端推崇者。”秦尚雲面上閃過一絲複雜,“更何況他們也不受天道庇護,幼年期夭折率極高。推翻人修正道推崇的道義,說不定正是他們所想反抗…的手段。”
“總之不是魔修餘孽前來搗亂就好,并且你的嫌疑也能被清洗幹淨。”
朝天瞥了他一眼,“可有什麼其他的好事?單是這件事應不足以讓你徹底放松。”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秦尚雲哈哈一笑,快速扇了下扇子,竟是轉過頭去不敢看她的眼,“這明日的決賽,定是你和白天行兩人的戰場。你可寬些心了。”
?
“你和白天行都是天衍宗修士,更何況他還是天生劍體。這密鑰再怎麼也不會落到别有用心之人手中。”
朝天幹巴巴地回應了一聲,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擅自對人抱有期待,然後又讓她不用在意。這算什麼事?
她即刻轉身,不想對身後之人尴尬的話做出任何回應,害怕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動想要往他臉上招呼的手。
【這兩天,你的情緒過于激動了。牢記你的唯一的目标。】
正的話宛如清風,吹散了她心中的浮躁。他說的有理,為了自己,她必須将密鑰掌握在自己手中。
回到臨時住所,一路上并沒有人找她,不僅天衍宗的長老們都不見蹤影,姬羽眠仍未現身。偶爾路過的修士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嘶嘶的聲音為空氣增加了一份焦灼感。
當晚,朝天久違地做夢了。
據說修士入道後會逐漸失去身為人類的感情,承載着生活點滴的夢也會消失。
她卻夢見了身在藍星的前世,夢中她也是孤身一人,沒有家人與朋友。既然如此,為什麼她還如此堅決定要回家?
未等她思考出答案,畫面一轉,她又來到了轉生到修仙界的第一個場景。當時肉身仍是幼兒的她,視野模模糊糊,而如今卻在夢中看得一清二楚。
“成君,這個小孩怎麼辦?”
“想必是出逃的村民留下的。生來便被遺棄,想來也是命苦之人。”
?“你看,她與你我長得真像!也算是有緣。”
男修俯下身子抱住女修和小孩:“若是小乖還活着,也應該與她差不多大。”
?“隻可惜,我們不僅護不住小乖,也護不住她。”
周圍的火焰不似凡火,饒是兩名修士竭盡全力也無法熄滅,反而讓它氣焰高漲。
“可抗住這火,我們便能護住身後修仙界。若是父親大人能夠明白,我們的死也算是幸事一樁。”
“就讓這孩子去提醒父親大人吧…”
火焰沖天而起,遮住了三人的身影。朝天努力靠近,卻被一股力量排斥出夢境。
“朝天!江朝天!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