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安全了。”姜盈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
“江天,你怎麼——!”兩人這才發現朝天雙眼緊閉面色潮紅,分明是昏了過去。
姜盈急忙擡手附上她額間,“糟糕,她燒得厲害。”
“得趕快回藥堂!”
姜盈面露難色,看着三人濕透的衣衫緊貼在身上。在這個節骨眼上,若就這樣回去,可少不了被盤問。
“先回嚴家村收拾一下。”
常禾當機立斷,扛着朝天就往嚴家村内跑。兩人随意尋了處空屋,開始換衣服。
姜盈看着蜷縮在床闆上的朝天,小心翼翼地挑開她衣襟。她剛被常禾喂了退燒的草藥,這會兒睡得正香。
這是!
姜盈呆愣在原地,視線牢牢鎖在她鎖骨下方的痔上,腦海中浮現出灼霧城朝天撲向她的畫面。
若是面容相似,到可說是巧合。可這毫無兩樣的印記…
果然,天機逆亂并不是外人看見的那樣。
姜盈沉默片刻,而後突然驚醒一般,快速擦拭朝天的身體,并幫她換上備用的衣服。
敲門聲傳來,常禾得到回應後推門進入,“你這是…”
朝天身上被過了一層又一層,連臉都被遮了個大半。
“她在發熱…”
“我這可是靈絲緞,裹多少層都透氣不悶熱。”姜盈喃喃道,“還是不行,沒有防禦功能不說,還無法閉水。看來還得買新的…”
說着她怒瞪常禾:“撿了小孩就要照顧好,怎麼能給她穿這種破衣服。你若是不想養就給我!”
常禾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母性爆發,想到姜盈說一不二的性子,生怕朝天真被她帶走,急忙安撫道:“她剛來兩日,還未得空幫她置辦衣物。”又道,“此時之後再說,她現在可病着呢。”
三人東躲西藏回到鎮上,常禾抱着朝天從藥堂後門進去。一路上空無一人,多半都是去接姜盈的商隊。正感歎運氣好時,就看見嚴力站在庫房内,似乎在盤點已經搬進來的貨物。
常禾正想打招呼,便見他一合手上的冊子朝他走來:“這麼早就回來了?”
“江天上山玩兒瘋了,不小心着涼發燒,這不得趕緊回來。”怕力哥不信,他掂了掂背上的朝天,半路出她紅撲撲的臉蛋。
力哥面色不顯,盯着朝天半晌。
常禾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從頭到腳仔細思索一番,确認毫無疏漏,就要笑着往裡走。
力哥拿着本冊抒展腰身,看似随意兩步,卻擋在了常禾面前。
“我來——”
來人話道一半,恰在喉嚨之中。
常禾側頭一看,竟是姜盈。
姜盈面色輕松,看來商隊那邊并未意識到發生了何事,這是好消息。
然而,壞消息是——餘光之中,他看見力哥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力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姜盈,好久不見。”常禾嘗試掙紮。
姜盈很有默契地應道:“我聽說你去采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說着沖力哥點點頭,“力哥,新到的貨,辛苦你了。”
力哥雙手環抱胸前,悠悠道:“你們才是辛苦。抱這小孩這麼久,挺累的吧?”
“你的馬到處亂跑,我給你拴到後院了。”不等兩人,又對常禾道,“别在這兒愣着,小孩泡了水可不容易恢複,快點兒進去吧——”
“什麼小孩泡了水,是常禾你背上這個嗎?”
常禾側過頭不看姜盈嘴硬,他不知道他臉上是什麼表情,隻是看着力哥。
對方臉色如常,似乎意識不到自己給兩人造成了多大的沖擊:“别再帶孩子去危險的地方了,喜歡亂跑的人不适合潮海鎮。”
“鎮中的村民都是些普通人,大多還抱持着先祖留下來的觀念,和你們這些走南闖北的人不同,并不喜歡變化。”他擡着下巴,眼神卻直直看着朝天,“我們隻想賺點錢、吃飽飯,想守住這一隅家園。”
說完,晃了晃手中的賬本,“可惜,這世道錢越來越難賺了。”
不知何時,姜盈已鎮定地站到力哥面前,接過來賬本,“我這次過來,其實除了送貨,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你們。”
?什麼?常禾一愣。
“好消息是摘星閣要收潮汐洞的海貨。”她指尖劃過賬本上的褶皺,“雙倍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