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雲逸傑恢複了從容,“還是那句話,口說無憑,你得拿出證據來,不然誰會為了你的一面之詞去懷疑一個朝廷的大官?洪老太,你未免太天真了一些吧。”
“天真的人恐怕是你吧。這裡可是大昭,對于女子入仕的事,沒有人會覺得這樣的懷疑是多餘的,從來都是甯肯錯殺不肯放過。雲大人是個多大的官,恐怕都逃不過的吧。”
雲逸傑的臉比月色還冷三分,嗤笑道:“那你就試試。”
洪老太陰恻恻地勾起笑容:“你不幫我查這件事,我就一直纏着你,反正我手裡有你的把柄,量你也不敢對我做什麼。”
雲逸傑沉思片刻,好似在取舍什麼,片刻後道:“證據。”
洪老太不可思議地盯着她,快要把她盯出個窟窿來。
“沒有證據,這事沒辦法查。”月光在雲逸傑臉上投下陰影,“你拿來證據,将我的事徹底忘記。”
“好、好,如此甚好。”洪老太很是滿意,“那你等着,且等着吧。”
洪老太顫巍巍地離開後,雲逸傑擡頭直直地望着樹頂,出神道:“阿江。”
“嘩啦”
雲江從樹葉中落下,穩當地停在雲逸傑身旁。
“這個洪老太,竟然敢威脅你?”雲江道,“話說你怎麼會叫她發現呢?”
雲逸傑輕歎了口氣:“你也知道我的月事總是不太正常,治水的時候卻突然來了,我許久不處理癸水,那日着急了些,想找個房間處理下褲子上的血,卻沒注意到洪老太在那兒。她什麼也沒說,我還當她沒看見呢,今日卻擺我一道。”
“真的假的?”雲江歪着腦袋,“我不太相信你治不了她,還能讓她三言兩語就拿捏住了?”
雲逸傑輕輕地笑:“我若不再三拒絕,她恐怕也不會真的信任我,我們便拿不到證據了。聽她說的,我倒是覺得不假,這其中隐藏的秘密對許梅香很重要,我是一定要查的。但我不想洪老太知道我對這事的關注,隻好裝作不相信的樣子,再假意對落在她手上的把柄很關心,如此一來,她也才好帶我們深入敵營。”
“你是說?”
“沒錯,阿江,之後你就跟着她,她若要拿到些證據或者有其他的動作,必定會去找洪家的人,我們可以趁機探探她的虛實,你也先跟着她去了解一下洪家的情況,方便之後我們潛入去查探。”
“明白。可是我若去盯着她,又不放心你的安危,你在南都現在可是出了名了,盯着你的人可多了。先前便惹了趙家,現在又明面上被皇帝器重,誰人都知道趙家不可能容得下你,我若不守着你,叫我如何安心?”
雲逸傑擺擺手:“好了,雲将軍,你别這麼操心了。你信不過我,總信得過春信和守一吧?這半年來你不是一直帶着她們練武麼?有她們也就夠了。”
雲江頓住腳步,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是啊,我怎麼忘了,我們如今,已經不是隻有彼此了。”
“是啊。”
“如此說來也好,我之前跟春信讨教了些暗地裡跟蹤人的技巧,到如今也還沒試過,正好去練一練,以後也好辦事。”
“春信去查那簪子的事了,要不然的話這樣查探的事還是她最擅長,我也不勞煩雲将軍了。”
雲江“啧”了幾聲:“這是哪裡的話,能為雲大人效勞,是下官的福氣。”
雲逸傑嘴角的笑意淡去,緩緩道:“還真是不知,春信那邊能查出什麼來。要是能得些線索,那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