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獻上一桶洗澡水,是他和林霧齊談交易的前提,而非交換條件。
林霧齊的如意算盤打得真響,隔着牆他都聽見了。
但是,他也無可奈何。
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機會,萬一成功了呢。
而且燒桶水的難度并不大。
不就是柴麼,大貴能弄回來,他也能。
“沒問題。”
他朝三勤點頭應下,牽了一匹黑馬和砍柴的刀具,直奔對面的大山。
馮綿綿祖傳的石洞真好使,高宴一鼓作氣,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
他擦了把額頭的汗,擡眼望向廣闊的叢林,遍地都是高大的木材。
小小木材,拿下!
高宴嘴角微彎,一刀砍到最近的樹幹上,忽然想起來一件要緊的事。
按照之前的經驗,每座山頭都是有主的,特别是在高家後山被大爺罵了一頓後,他再也不敢随便亂伐樹木。
此處山脈綿延,哪片才是馮綿綿的?她又住在哪兒?
高宴順着小路一直往前,幸運的是,很快就在山溝旁看見了兩間茅草屋。
一路走來,除了山就是山,可以說荒無人煙。
馮綿綿一個貌美年輕的寡婦,住在荒山野嶺不害怕麼?而且這兩間茅草屋搭建得很簡陋,外圍連栅欄都沒有。
高宴遠遠看着,心中漸漸被震驚占據。
“綿綿嫂子。”
他靠近茅草屋,但和房門依舊保持一段距離。
“誰?”
馮綿綿輕柔的嗓音帶着戒備,從屋裡傳出來。
似乎是沒得到高宴的回應,她一直在屋裡沒露臉。
“我,高宴”。
聽到回答,她很快從房門出來:“小宴?你怎麼又回來了?馬和騾子不是牽走了麼?”
高宴微笑着迎上去幾步:“綿綿嫂子,我來還有别的事相求”。
“什麼?”
高宴向她搖晃手中的砍刀:“我想撿些柴火回家”。
“柴火多的是,你随便砍”,馮綿綿指着左邊:“這片林子都能砍”。
“多謝綿綿嫂子,”高宴拱手道謝。
馮綿綿搖頭轉身:“我屋裡有事要忙,你自便”。
高宴又道:“你家裡要是有什麼活兒,都可以給我幹,挑水劈柴都行”。
馮綿綿還是搖頭:“不用”。
高宴怕她誤會自己是壞人:“你不用擔心……”。
“不是”,馮綿綿回過頭,笑說:“家裡暫時确實沒什麼活兒,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聞言,高宴不再勉強她:“行,有需要随時告訴我,一定辦妥”。
馮綿綿微笑地點頭。
等她回了屋子,高宴轉身走向左邊的林子。
砍柴是個技術活。
1個小時過去,高宴對自己之前上山的豪言壯語無比打臉。
他渾身像蒸籠一般散發着熱氣,看向樹下的3根粗木枝歎氣搖頭。
現在總算明白高平慧為什麼不願意借柴了。
撿柴累死了。
更别說還要回去燒水,耽誤半天,全浪費了人工,做不成别的事。
他舔舔,忽覺口渴難耐,從樹上跳下來,再次走向馮綿綿的茅草屋。
“綿綿嫂子,我想借口水喝”。
這回馮綿綿沒有露面,直接在屋裡答道:“你自個兒取,在靠左邊屋子的後面有水缸”。
“好,多謝”。
高宴颔首,按照她的指示走向茅草屋的左邊。
耳邊鳥鳴風動,忽覺涼爽惬意。他看向周圍,有點感慨。
此地雖然偏僻,勝在清靜。高山河谷出好茶,是個培育茶園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