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星一句話又将姚雙打回原形,“說得好聽,逃出來這四年你又做什麼了?”
“我……”
逍月:“你害怕了,你怕01局再把你抓回去,苟且偷生和我們有什麼分别?還是說你這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隻是蒙蔽你自己的借口,你扪心自問,你真的願意走出現在的安逸嗎?你根本就沒想救其他人!”
“雙雙,她說的是真的嗎?”杉荷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們的身後,後面還跟着沒拉住她的時午以及站在門口探出個腦袋的程珏。
“不是的!我沒有。”姚雙矢口否認,她張皇失措,心裡有千萬句話,看着杉荷滿眼淚花卻又如鲠在喉。她又看向程珏那張無辜的臉,咬了咬牙,三緘其口。
杉荷紅着眼眶看姚雙吞吞吐吐的模樣,哭着奪門而出。
朝星覺察到一股冷風,下意識地擋在逍月身前,一股強烈而集中的氣流直擊她的右胸口,力道就像用玩具槍發射了一顆彈珠砸在朝星的身上,打得她向後趔趄了幾步,若不是逍月在後面扶着,她已經倒在地上了。
時午的眼神似乎要把朝星吃了,她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們三個人之間的和諧,如果可以她想都不想就會沖上去把朝星千刀萬剮,但是那樣姚雙一定會生氣的,她不會做任何姚雙不喜歡的事。
時午居高臨下看着朝星和逍月,不帶一絲情緒,“把禁制解了,不然再卸你一條肋骨。”
朝星雖然不甘心,但還是在唇間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解了。你們的事我不會說,我們的事你們也到此為止,所有人互不相欠,莫要再往來。”
時午拉起姚雙的手,什麼也不問,隻說了一句,“走吧。”
程珏去追杉荷了,她擔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姚雙垂着頭,她的眼角有一滴淚滑落。目光落在時午的手上,程珏沮喪地轉過頭接着向前跑去。
逍月扶朝星躺到床上,朝星的臉色蒼白,緊握着逍月的手。逍月哭得像個淚人,她将右手放在朝星的胸口,發動能力。
“朝星,我們還像以前一樣,我可以複制一根完好無損的肋骨,這樣你就不會痛了。”
煙塵缭繞,随風而散。
“為什麼會失敗,為什麼……我要殺了17号,我要殺了她!”逍月六神無主,崩潰的俯在朝星的懷裡大哭。
朝星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無奈的笑笑,“哭什麼?又死不了,等回了01局她們會治好的,不要去招惹她們了。逍月,你的頭發都有白色的了。”
“你會嫌棄我嗎?”逍月抽泣着說。
“怎麼會?我的命,我的渾身上下哪裡不是你給我的?我的心髒因為你才跳動,怎麼會嫌棄你。”
逍月心情平穩了許多,她躺在朝星的懷裡,用手朝床下輕輕一揮,一具沒有五官的人形立在床前。
“01局有一個假的逍月,也可以有一個假的朝星。”
朝星費力握住逍月的另一隻手,人形驟然崩塌成一盤散沙。
“你為我做的夠多了,我現在隻想你活得比我長,最好活成一個小老太太。”
“你呢?”
“我就變成一顆星星,陪着小老太太。”
逍月憋着哭聲,撅撅嘴說,“你的命是我給的,沒我的允許不許死。就像以前一樣,你哪裡壞了我就複制一個新的,我總會把你修好。”
程珏追着杉荷出去,才發現杉荷把自己的小電驢蹬走了,她跑了半天才在圩河大橋下看見一個人喝悶酒的杉荷,準确的說是杉與。
“C-1,我們說話就不繞彎子了,我知道你還保留着以前的記憶。我是杉荷的哥哥,杉與。她沾酒就醉,也為我留出點透氣的時間。”杉與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禮,像隻優雅狡猾的狐狸。
程珏有些詫異,她尚沒有回複關于杉與的記憶,更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暴露的。
杉與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笑了笑,“你一定很困惑我是怎麼發現的吧?首先,我的直覺向來不會出錯;其次,你目光不自覺地看向14号手環的時候,還有那種可憐異能者的表情是裝不出來的。”
程珏在她身邊的台階坐下,“所以你們怎麼想的?現在的日子不好嗎,還是說你們要摧毀01局?”
“杉荷的姐姐柳芽,或者說是我們的另一個人格還在01局,01局不知用特殊的方法把我們分開在兩具身體。杉荷從沒有想過摧毀什麼的,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救出姐姐。時午是個死腦筋,姚雙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
我的想法和姚雙有相同之處,如果可以我一輩子都不想招惹那群人,那個地方,現在這種窩囊日子我樂在其中。姚雙何嘗不這麼想,但她不像我那麼自私,她會猶豫,她會有恻隐之心,她一邊想逃一邊想救人一邊還想瓦解01局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幾半,她活得太累太矛盾了,導緻事到如今一事無成。”
程珏望着碧藍的湖水看了許久,輕輕說,“我怎麼能幫到她?”
“先要解決的問題是,我,我們不信你,又怎麼相信你身為前01局的醫生不會背叛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