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師又去找校長了?”隔壁桌女老師和别人閑聊。
“應該吧,懷英堂要拆了重建,她可不就去鬧呗,非不讓人家拆,你說說關她什麼事吧。”
“可不是嗎,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瞎折騰什麼。怪不得人們說老小孩兒老小孩兒,歲數大了也跟着任性了。”
“害,都這樣,我們家老人事兒也可多了……”
姚雙心事重重的離開了,她不自覺地将女鬼、唱詞、還有老師們的閑談聯系在一起,草蛇灰線,背後究竟有一個什麼樣的真相。
她再次回到懷英堂,圍着禮堂繞了幾圈一無所獲,也沒再見到女鬼的蹤迹。
虎鲸大人:程珏,來接我吧。
虎鲸大人:[位置] [圩河大學懷英堂]
上善若水:兩分鐘到。
姚雙看着手機冷笑道:還兩分鐘到,程珏可水分可太深了,不知道的以為她在附近埋伏呢。
“吱呀”一聲,姚雙聽到懷英堂的大門被推開的聲響。她趕緊跑過去看,等她轉到正門的時候,門已經重新關上了。
這可怎麼辦?
“你在想什麼?”
“你想吓死我!”程珏冷不丁的靠近,吓得姚雙一激靈。
程珏點亮手機屏幕,讨賞似的說,“兩分鐘剛剛好。”
“你從哪來的?”
“從你心裡來的。”
姚雙語塞,“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又土又油的。”
難道這就是五歲之間的差距嗎,代溝已經出現了嗎?程珏本來還覺得挺浪漫的,瞬間被姚雙打回原形。
“我想着你上午就一節課放得早,就提前來了。”
她程珏好歹也是姐姐,怎麼在姚雙面前顯得這麼窩囊呢?她暗暗發誓,明天她一定要遲到一分鐘,讓姚雙嘗嘗苦苦等待的滋味!
禮堂裡又想起了熟悉的戲腔,兩個人站在門口的梧桐樹下頓覺渾身發涼。
“我們趕緊回店裡吧,這地兒也太瘆人了。”
“不行,我剛聽到有人進去了。”姚雙勢必要進去一探究竟,“世界上哪有什麼牛鬼蛇神,定是有人存心禍害。”
程珏不語,心道,你都有超能力了,居然還不信這些……
程珏知道姚雙認定的事她是勸不動的,“你有什麼辦法?”
“我們找找有沒有沒上鎖的窗戶,或許可以從窗戶翻進去。”
還真讓她們找到了一扇窗戶。程珏摳着窗戶縫,一點一點把窗戶打開到可以容納一個人的寬度。窗戶的最下沿距離地面也有一米多的距離,不是伸一伸腿就能進去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你舉起來,然後你進去。”
“我介意。”
姚雙提出她的想法,“我覺得你可以撅在地上,我踩着你的背進去。”
“雖然我不介意,但是你進去以後我怎麼辦?”
“在外面等着。”
“為什麼我們不能先去對面教學樓搬一把椅子過來呢?”
“好主意。”
兩個人吭哧吭哧搬着椅子回來,《鎖麟囊》已經唱到了最後“團圓”一折。她們翻進來恰巧是一條廊道,順着廊道繞到禮堂的後門。
後門沒關緊,留了一條小縫,一上一下兩個腦袋貼着門縫往裡面扒頭看,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舞台上畫着濃妝、穿着戲服的演員們唱着舞着,唱腔之老道、演技之精湛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所普通的大學。最重要的是姚雙看到舞台正中央的青衣一颦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細看容貌和老師照片上的女孩别無二緻。
與台上的璀璨奪目相比,台下一片漆黑,隐約能看到前排中間的座椅上有一團白。
姚雙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她敬愛的白老師的一窩白發。
“……愧我當時贈木桃。”
劇已唱罷,一切宛若雲煙,煙消雲散。台上的燈光滅了,那一幹人等也在一瞬間都不見了。
程珏害怕的翹着蘭花指捏着姚雙的兩邊衣角,姚雙仍好奇地往裡看。萬籁寂靜中,似乎傳來嗚嗚的哭聲,年老而哽咽的聲音聽得程珏也跟着難過。
難道白鶴老師是異能者?為什麼她一點氣息也沒有察覺,而且老師這歲數起碼70往上了,異能者不可能活這麼久,就算是後天異能者,她也沒見過活到這個年紀的。姚雙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程珏在她後面踮着腳尖搖搖晃晃的跟着往裡瞅,一個沒站穩,兩個人一前一後向前撲進了禮堂。
程珏身體碰到姚雙的那一刻,姚雙一個肘擊,程珏瞬間捂着胸口倒吸了口涼氣。
兩人弄出的動靜不小,白鶴驚恐地看向後門,逆着光看去,門口映照出兩個黑影。
或許是偷窺的心虛,兩個人不約而同拔腿就跑,留下一臉呆滞的白鶴僵硬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