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玉突然出現,聲稱有聖上口谕,宋舟微微一怔不敢質疑立即俯身跪下聽旨。
他身後的那些士兵也緊跟着一起跪下。
司徒玉高聲宣道:“傳皇上旨意,謝家案卷發還三司重審,謝不凝移交皇太孫上官君墨全權看押,暫押太孫府。”
宋舟不敢有異議,立即叩頭應旨。
上官秋夜一驚,顯然意外。
司徒玉眸光自他身上掃過,直到看到一邊的陸淮商與“鄭渾”時,那雙清冷的眼底似乎才帶了幾分溫度。
卻是幾分厭惡。
上官君墨擡手一揮,身後自有人上前,與宋舟那邊做交接。
司徒玉全然無視在場的其他人,轉身隻對上官君墨道:“口谕傳到,我也回宮複命去了。”
上官君墨點頭:“勞煩你陪我跑這一遭。”
“殿下客氣。”
司徒玉調轉馬頭,轉身邊走。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回去時,隻有個小太監跟着司徒玉一起離開。
餘下的人,全都是上官君墨的人。
宋舟移交了囚車鑰匙,也沒什麼要說,他帶着人朝上官君墨行禮,等着上官君墨将謝不凝帶走。
圍觀的百姓依舊滞留在原地不散,他們都想看看後續會是怎麼回事。
上官君墨翻身下了馬車,徑直朝着囚車走去。
他親自去囚車裡,準備将謝不凝從車上扶下來,可是當上官君墨扶住謝不凝的瞬間,他就察覺到了異常。
謝不凝手臂微微顫動似有不适。
他人沒有動,指尖下意識的用力,也低垂了頭輕輕搖着。
“怎麼回事……”上官君墨頃刻皺眉。
謝言之心裡也是跟着一緊。
囚車邊,上官秋夜擰緊了眉。
“他的腿……斷了。”
上官君墨猛地扭頭看他,眼神銳利泛着明顯的寒光。
謝言之瞳孔一收,便想轉身過去,可是一隻大手卻突然将他拉住,禁锢住了他的動作。
他隻能看着那邊的兩人,将眸光鎖在囚車裡二哥的身上。
上官秋夜似乎有些受不住這位皇太孫的眸光,他退讓似地吸一口氣,移開了眼:“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了。”
“宋舟!”
上官君墨突然轉身順手一揮,拔出宋舟腰上的佩刀,架在宋舟的脖子上。
宋舟被吓到臉色驟變,險些跪下求饒。
“你們居然敢濫用私刑!”上官君墨滿臉厲色:“皇爺爺讓你們押送謝不凝回京受審,可沒允許你們給他用刑!誰動的手!”
宋舟白了臉上,急忙求饒:“殿下饒命!對謝不凝用刑的……是……李革钊李大人!”
上官秋夜補充:“李革钊說是奉了密令要嚴審謝不凝,我盤問過,他卻不肯如實回答,最後還在通州驿站以死明志……”頓了頓,上官秋夜疑惑:“李革钊的事我已經寫了折子加急送回京城,你們不知道嗎?”
上官君墨冷笑:“我若知道,還會多此一問?”
上官秋夜哏住了,也不知道他是想起什麼,臉色忽地變得十分難看。
上官君墨垂了眼,冷觑着宋舟。在宋舟以為,這位殿下知曉原委,就會消氣的時候,沒料到,眼前道光閃過,一陣劇痛突然卷席而來!
“啊!”宋舟慘叫出聲,身體嘭地倒在地上。
四周百姓也被吓得大叫,紛紛退開,那驚恐的模樣仿佛是見着了什麼惡鬼似的。
謝言之看着,也是微微一驚。
宋舟倒在地上,痛苦至極,死死捂住自己右邊肩膀的手,用盡力氣都摸不到自己的手臂。
他的手,落在不遠的地方,先血淋淋,指頭甚至還在下意識地輕輕彈動着。
謝言之心裡微震,眸光重新落在上官君墨的身上。
他突然有種不認識這小子的錯覺了。
“皇上既然讓你押送謝不凝回京,那你就應該負責他的一切安全杜絕任何人對他濫用私刑嚴刑拷打,你既然做不到就是玩忽職守!斷你一臂都是輕的!”
上官君墨滿目陰鸷,随手扔掉那把大刀。
“滾!”
宋舟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被上官君墨這麼呵斥,他還是靠着身後的幾個小兵拉扯,才勉強起身。
上官君墨全然無視掉他們,壓抑着吸了口氣,再轉身他忽地伸手,将謝不凝直接抱了起來。
謝不凝呆了,下意識地擡頭看他。
上官君墨直接将人抱上馬背,冷聲厲喝:“先去客棧!”
他帶着人直接走了,連一邊的謝言之跟陸淮商都沒給個眼神。
謝言之注視着他們的離開,心裡不自覺地一直往下墜去。
二哥的情況……不對勁。
為什麼由始至終,他都不說一句話?
……
客棧二樓,上官君墨直接包了下來,客房外,也被他帶來的親兵守着,那種壓迫的氛圍就是客棧的小二見了,都忍不住有些哆嗦。
房間裡,陸淮商與謝言之也在這裡,不過兩人是坐在外間,與他們一起的還有上官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