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好了?”秦雲雁靠在公園的長椅上,朝向他走來的姜一葉打招呼。
他是趁公司午休的時間出來曬太陽的,正好姜一葉發消息聯系他,就約到這裡了。
“嗯。”姜一葉換了身暖和的常服,靠在長椅旁的花壇石台上,她的眼下有一層極其明顯的黑眼圈,眼球旁也有不可忽視的血絲,精神倒是不錯。
“一晚上沒睡?”
“兩晚上了,就昨天中午眯了一陣。”姜一葉打了個哈欠。
秦雲雁“哇”了聲,“你這事業單位比我這民營企業還能壓榨勞動力。”
姜一葉想反駁,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退一步又越想越氣。
“我這是為了社會和人民的美好生活自願加的班,你懂什麼。”
“姜姐大義。”秦雲雁“呱唧”了兩下,絲滑地轉移話題:“所以你發消息給我是發現了什麼?跟他們有關?”
姜一葉邊點開手機相冊邊說:“今天早上接到報案,xx公園有一男子躺在跑道上,怎麼叫也叫不醒。”
秦雲雁頭也不擡,毫無驚訝的意思:“死了?”
“活着,被打暈了。”
“不像他們的風格,記得查查有沒有毒藥或神經類的藥。”秦雲雁雖然對複皇的記憶還不完全,但打暈扔在公共地方的行為跟那個破組織一點也不相符。
更像是挑釁。
“查過了,嘴裡有毒藥,沒來得及咬破就被打暈了。”
秦雲雁起了好奇,心道幹得漂亮,面上恰到好處地露出疑惑:“誰幹的?”
“顧錦,你的…額…男朋友?大概是吧。”
很明顯小羅把那天晚上的事報告給她了。
秦雲雁聽了也不反駁,耳尖卻有些紅了。
姜一葉将手機遞到了他面前,播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是拿手機對着監控拍的,有些抖。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穿着風衣的人拽着另一個人的腳踝,把他拖到了公園的跑道上。那人确定了一下監控的位置,從被拖着的人的衣服裡掏出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對着監控晃了晃,然後扔到了旁邊的草叢裡。
那人戴着帽子,擋住了臉。做完以上這些,又消失在攝像頭之外。
秦雲雁眯起了眼睛,他認出那風衣是自己的。那人不用猜,是錦書沒錯了。
視頻播完了,姜一葉又往旁邊劃了一下手機屏幕,一張對着電腦拍的圖片顯示了出來,是一份文件夾。
隻是這内容秦雲雁越看越眼熟,正是他們工作室近期的工作記錄和未來規劃。
和錦書發給賈晴的那份郵件很像。
“這是U盤的内容。”姜一葉解釋道。
秦雲雁一下子就聯系到了最近有競争關系的幾家公司,誰會是複皇的爪牙?他沉默了,指尖一下下敲擊着手機殼。眉頭皺起,思考着這件事。
“接到報案後民警把他帶到了警局,隊裡的醫生看了說是打暈的,并在他的身上發現了‘複皇’組織的紋身和身份卡,是戊等。案子就轉到我這裡了。
你身邊這位可不簡單啊,躲着監控走,就找到了他拖着這個家夥出現在公園範圍内的監控。”
“錦他一直很厲害的。”秦雲雁頗有些驕傲地說,完後他看見姜一葉一臉無語的表情,又補充道:“本來就是。”
“他那天見了兩個那個組織的人,對吧。一次在這樓上,另一次就是這個了。”她點了點手機。
秦雲雁咳嗽了兩聲,不慌不忙地為錦書開脫:“他是我的人,身上沒有複皇的紋身。”
“我又沒說他是。”姜一葉笑了笑,疲憊的臉上終于有了些其他神采,她露出一副看好戲的神情。“你倆不會真是一對吧,你不是單戀一個石頭嗎?”
被調侃的人面陸窘态:“哎呀,真不是。就是他之前洗完澡沒穿衣服的時候看到了。到底是誰傳出來我愛石頭的啊?”
“哦~同居了?你忘了當年到警局報案那天你不停念念叨叨着‘我的愛’,我問你是誰,然後你說是一個石雕。”
“真沒有!都多少年之前的事了!”
“好啦,逗你呢。”她擺擺手,接着逐漸嚴肅起來“我們去他租的地方了,沒人,而且他住的地方…怎麼說呢…沒有長期居住的痕迹。”
秦雲雁剛才身體急得有些發熱,解了外衣的扣子,他用手冰了冰臉,“他請假了,平時也不愛用電子設備,你們要找他估計很難。”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是一首關于回歸的歌曲的純音樂《長飛》,作曲者是梁松雲。
來電顯示是賈晴。
秦雲雁接聽後聽了陣,回聲知道了。
他靜默地用指甲敲了敲手機殼,聲音卻隐匿在了吵鬧的風聲中。
秦雲雁直直地看向了姜一葉,說:“他可不是肇事逃逸的那種人,再說了他又沒殺人犯法,等他回來我通知你。”
“不用你提醒。”姜一葉避開對方那帶着警惕的壓迫性的眼神,沒好氣地回答:“他現在隻是一起入室搶劫案的目擊者……對了,你說他不愛用電子産品?”
秦雲雁收回目光,回憶了一下“他電腦軟件什麼的都用得挺好的,上手也快,但确實愛把手機關機,總是聯系不上他。”
“反追蹤嗎?那你們公司的文件怎麼到的這U盤裡?你這不會是悲劇重演,又被偷家了吧。”姜一葉認識秦雲雁時間挺長的,知道他曾經被坑得差點破産過。
“不會。”秦雲雁堅定地回答。
不是錦書私人發的,那就隻能是公司裡的電腦了。
他忽然站起身。“我知道是哪裡了!”
公司離這個公園不遠,走十分鐘就到。
姜一葉錘了錘發僵的肩膀,快步跟了上去,卻發現秦雲雁朝着一個方向站着,皺着眉。她順着視線看去,并沒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