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德普瑞斯依舊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表情,這個矮壯結實的奧地利裔移民有着深橄榄色的皮膚,長而尖的臉上那對濃密的眉毛擰成一團,彰顯出主人的心煩意亂。
此刻他的胡須因為過大的說話幅度微微顫動:“我從沒從那個服務生手裡買過地圖,我想這不過是某個可憐人被吓壞後的到處攀咬。畢竟我看起來是這些客人裡最不夠格的那個。”
“我認為奧斯伯格公司将客人扣留在這裡接受兩位私下聘用的偵探的質詢是很不合理的……”
【.ra 偵查=4】
安室透的視線被漢德普瑞斯身上的某種異常之處吸引住了:在剛剛簡短的談話中,這個奧地利人隻眨過一下眼睛。
他想到此刻遠在芝加哥的某個化學系本科生。
安室透拉住還想跟漢德普瑞斯理論的搭檔:“我想我們一定是誤會您了。對于可能造成的麻煩,我感到非常抱歉。那麼我們就先去問問别的客人……”
漢德普瑞斯沒有再聽下去,他扭頭就走。
搭檔的那對黑色眼睛裡盛滿了疑惑和不解,安室透有心解釋他的發現,但怪異感如影随形,揮之不去。
hiro會在出任務的時候特地改換眼睛的顔色嗎?降谷零記得很清楚,“蘇格蘭”并不擅長喬裝。
吉田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安室透又在用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他了。
但這不是hiro還能是誰?一定是近來怪事太多,他也開始有點神神叨叨了。
“接下來我們應該着重調查漢德普瑞斯,時間太晚,拍賣會的人也都準備離開了,先回酒店吧。”安室透毫無所覺。
“……”到底什麼時候結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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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吉田眼神複雜地看向已經完全而徹底地清醒過來的倒黴學弟。
“……”安室透隻是縮在椅子上,一味地将頭埋在掌心——他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好幾分鐘了。
“那我先回房間了,你一個人靜靜……”吉田走到門口,又覺得還是再安慰安室透幾句:“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的症狀已經很無害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調查途中出事然後武力值最高的那個變成團滅發動機的事情……”
“……我也不會探究的。”
房門被悄無聲息地關上,降谷零終于從諸如羞恥、震驚、悲傷,憤怒等等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但他意識到一個悲哀的事實,那就是他對剛剛經曆的一切并非全然否定——那是整整一個小時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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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兩位的心情,但希望教會的确沒有一個叫‘馬修·富爾頓’的人。”
史密斯輕易就安撫好了因為琴酒突然的冒犯之舉而躁動起來的教衆。此時他仍然保持着那令琴酒反胃的若有若無的微笑,黑衣二人組正在他的會客室之中。
“這是他的照片。”琴酒油鹽不進。被黑色手套夾着的相紙上印着一張男性的臉:年輕而平庸,唯有眉眼間透露出一絲鼠輩的狡黠。
史密斯頂着琴酒那能把人鑽出一個洞的視線仔細端詳這張照片,他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知道這張臉。”
琴酒的視線更加不容忽視。
“但他在希望教會的名字是傑克·布萊克。傑克曾向我忏悔過他犯下的罪行,主要是那些波士頓本地幫派給他派發的罪惡的任務。”史密斯的語氣裡透露出他對此人的熟稔。
“他這一周來過教會嗎?”琴酒的态度稍微緩和,終于有了個聽得懂人話的家夥。
“很遺憾,從兩周前開始,他就沒有再出現過。明明傑克之前從未缺席過哪怕一次禱告會。”教會的精神領袖搖搖頭,為這個不再傾聽無上福音的年輕信衆感到惋惜。
“如果某天你們也對現在的生活感到厭倦,希望教會随時為你們敞開大門……”
“不必。”琴酒最後給史密斯分去一點注意力,伏特加亦步亦趨跟在有了新目标的大哥後面。兩人乘上黑色的保時捷356A,離開了這棟古怪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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