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庚原本是準備下去,可聽他這般嚴肅的口吻,偏偏就是不樂意順着他的心意,現在,他還不下去。
反正摸着黑,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逗就逗,就憑他現在重傷難愈的模樣,能拿他如何?
想到這,他愈發大膽,坐在他身上一動不動,學着褚賦塵先前的樣子一言不發,用另一隻手象征性地去拽他的腰帶。
裝高冷誰不會,他就不信,被扒得褲衩子都不剩後,這人還高冷得起來?
不出他所料,褚賦塵的聲音已經帶上些焦躁:“陸庚,你别太過分,你這是在找死。”
陸庚心裡像是被羽毛撓過,癢癢的,原本隻是想随便逗逗他,尋個樂子,但褚賦塵這般油鹽不進,哪怕是在這種情形,張口閉口還是威脅,從不肯在他面前妥協服軟,他很是不滿。
越是冷傲的人,他就越是想把他壓服。
陸庚慢慢向前探身,如同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毒蛇,伸開五指,手在褚賦塵身上摸索而過,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調笑道:“仙君,我勸你還是老實些,否則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對你做點什麼。”
邊說,手還不安分,一路向上推過,順着他的胸口摸到脖頸,四根手指在頸側輪流敲過,感受着指尖一下一下的跳動。
褚賦塵似乎被他唬住,一動不動,連呼吸都變得格外輕。
他想了想,隻是吓吓他,沒必要如此認真,掐死他就算了,便強壓下沖動,繼續往上,掠過他的下颌,然後捂住他的唇。
褚賦塵似是想說些什麼,卻被他硬生生封了口。
“别動,一會兒傷口裂開,疼的還是你。”陸庚笑意盈盈。
褚賦塵似是徹底呆住,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手微微松開,陸庚眼疾手快掙脫他的鉗制,一把将他的上衣全部扯下,扔在地上,道,“這不就好了,幸好血還沒凝住,再拖下去,衣服和肉黏在一起怎麼辦?”
話音剛落,身下之人像是被貼了定身符,空氣頓時靜止。
小樣,還拿你沒轍?
陸庚隻當他明白自己的苦心,心滿意足地準備松手,卻忽地感受到一陣壓抑的抽氣,而後,似乎摸到了濕潤滾燙的液體。
?
這回換做陸庚呆住,先是一驚,生怕是壓到了傷口,忙撤開手,坐直起身。
哭了?不對,他甯可相信褚賦塵被人奪舍,也不信他會在自己面前掉眼淚。
八成是他多心。
褚賦塵一把将他推開,聲音是壓抑的怒意:“滾。”
陸庚一個激靈,跳下床:“的咧,我幫你把燈點上就走。”
一個枕頭飛過來,正好砸中他的臉:“你若是敢點,我現在就殺了你。”
陸庚舉起雙手:“好好好,我不點,那我摸黑替你上藥。”
“不必。”
“那我幫你端碗粥!”
“你給我滾!”
陸庚滾了,走之時還不忘順道把門帶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褚賦塵的話似乎變多了。
天地良心,他真的隻是随便吓吓他,以前更過分的也不是沒有做過,那時,他的脾氣也沒有這麼差吧?
門外傳來動靜,小柱戴着雨笠進門,甩掉身上的水,一手拿着糯米,一手拿着傷藥,小跑到陸庚身前:“喂,東西都買來了!”
陸庚打開包袱,确認好藥材,滿意地摸了摸他的頭:“你去看着你師父,讓他好好躺着,少發瘋。記住,千萬不能蓋住他傷口。”
小柱斜他一眼:“那你呢?”
陸庚把玩着藥包,心猿意馬道:“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給你師傅熬藥啊。”
廚房内,陸庚熟練地生火起竈,小心地倒上藥材。
他從小金尊玉貴慣了,最怕這些又髒又累的活,後來哪怕是被宗門揀回,也是高高在上的大師兄,進廚房的日子屈指可數,百來年沒做過這種事,要是褚賦塵吃出什麼毛病,那才有意思。
房内突然傳來小柱急切的聲音:“褚師傅、褚師父,你怎麼了?”
聽到動靜,陸庚趕忙放下藥罐,又跑了回來:“怎麼了?”
小柱慢悠悠回頭,兩眼呆滞,指着榻上:“褚師傅他——”
“讓開。”陸庚把他扒拉到一邊,上前掀開被子,床上,赫然是一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