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言希面上輕松,卻暗自握緊掌中劍柄,又向右挪了半步将身後人擋住,暗自氣惱自己剛才過于沖動,竟把李清潭拉進火坑裡。
“哎呀甯少俠,”呂雲卿擺擺手,又是那副熱心又天真的模樣,“你肯定誤會了,這喬公子假如真的入了魔,我們昨天擺的陣法怎麼會起作用呢?那爛掉的蔬菜不過是巧合而已。”
“呂少俠,這你就要問問你的三位師哥師姐了,”李清潭悠悠從後面走出來,并未理會身旁少年那溢滿擔憂的雙眸,“尤其是蘇還溪女俠。”
呂雲卿猛地回過頭,甯言希也疑惑地望過去,李顧影和方賢倒是面色淡然,唯獨那蘇還溪面色黯淡,神情恐慌,像是在忍受着什麼酷刑。
“蘇女俠,情人因修習邪術被逐出師門,轉頭卻要與這縣主女兒結婚,”李清潭從袖中掏出幾張信紙,往前走了幾步遞給面前的呂雲卿,“這滋味不好受吧。”
“這信紙…是我閣特制沒錯,”呂雲卿急忙接過來回翻看,隻覺此事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思考能力,“可即使如此,也不能斷定這信是蘇師姐所寫啊。”
“呂少俠聰慧過人,一定發現每一封信末尾都寫了一句‘我歡喜你’,”我卻想到歡喜同還溪,或許是情人之間設置的小暗語。”
“沒錯,”紅衣少女像是終于醒過神來,很幹脆地點了點頭,“成林确實與我有一段過往,但他出走數月卻從不回信,我便知曉他對我也就如此。”
“這呂少俠倒是水平與你相當。”李清潭又湊到甯言希身邊耳語。
“你…!”甯言希正要發作,卻又見對面那人比了噓的手勢,示意他繼續往下聽。甯言希隻得哼哼唧唧地扭過頭去,隻覺自己一片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蘇還溪抽了抽鼻子平複了一下情緒,身旁一直不發一言的李顧影默默環住她,她才繼續道,“不過我們來到這裡也隻是偶然,聽聞這縣主女婿名叫成林又有入魔的症狀,我才央了師門同僚一起來看看。”
李清潭瞟了一眼那依然在裝死的“喬公子”,很是抱歉地笑了笑,“不過依在下看,這‘喬公子’或許并非你們認識的那個喬公子啊。”
“什麼?”方賢伸手急忙把兩個師妹護在身後,甯言希也迅速拉着李清潭向門口退了幾步。隻見那本已陷入昏厥的男子忽地從床榻上飛身而起,抽出斜倚在床頭的配劍架在來不及逃脫的縣主身前,那縣主刹那間面如死灰兩股戰戰,連連求饒。隻見這配劍上面挂着價值不菲的玉墜,正随着那人的動作左右擺動,那呂雲卿果然一副很是羞惱的樣子,卻已是無可奈何。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也真是聰明到有些讓人讨厭,”“喬公子”狠狠瞪了李清潭半刻,話頭一轉,“不過我今日不想與你們計較,放我離開,我便饒這老頭子一條小命。”
“诶别着急啊,”李清潭往前走了一步,吓得甯言希也緊跟着挪動腳步,“你難道不想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嗎?比如說…這個令牌?”
“哦?把令牌交出來,我還可以考慮饒他不死。”那人把劍壓得更緊,隻見縣主冷汗岑岑像是要暈過去一般。
“這位公子,”李清潭正待開口,卻被擋在自己前方的少年捷足先登,“你看縣主大人年紀不小了,怎麼受得了這些,萬一你這一刺激人沒了,豈不是少了交換的籌碼。要不這樣,我來當人質,我身強力壯特别合适。”
李清潭本還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一聽這話卻面色一冷,伸手把少年拽到身邊,“你個小朋友不要口出狂言,萬一…”
他瞧見甯言希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倒是忽的止住話語,繼續道,“甯少俠大義,但人家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挾武功高強之人做人質。剛才說到哪兒來着…哦,令牌。”
李清潭從袖口取出一物,衆人齊齊看過去,隻見那令牌流雲形狀墨玉質地,正是兩人前天晚上撞大運莫名從地上撿來的。甯言希一驚,翻開衣襟摸了摸自己藏于裡衣腰腹的儲物袋,那被自己遺忘到天邊的令牌果然不翼而飛。
他一甩衣袖把那令牌丢在幾步之外的地面,示意那人來取,卻聽對方冷笑一聲,”當我傻麼,你過來送到我手上,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李清潭狀似不滿的歎了口氣,正要上前去,卻被甯言希強行拉住衣袖制止,他笑了笑隻是安撫地拍了拍甯言希的手,彎腰撿起令牌後直直往前走。
隻有一步之遙時,那人把縣主随意扔在地上,一手接令牌另一手卻猛地把劍向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