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隻在一瞬間,李清潭突然蹲下身子,隻見甯言希一轉手腕飛劍而出,那刺出的劍便眨眼間換了個方向,隻是将對面人的發絲削下去幾根。
那人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被戲耍了,勃然大怒,正待運功擊向李清潭,卻見本應保持着七八步距離的方賢不知何時已近在眼前,強行運功半周用本門的驚濤掌與那人對了一回合。那人見勢不妙,正想再去挾持一個人質,一回頭縣主和李清潭早被兩位宗門女弟子護送到了遠處。
“哼你們名門正派好令人感動啊,”那人本還有些慌張,一看這方賢面上沉靜卻在數息後忍耐不住吐了口血,得意哼笑,隻覺這些家夥不足為懼,“初出江湖,往後卻要永遠留在這裡,真是可惜。”
僵持幾息後不知是誰先出手,卻刹那間纏鬥在一起,甯言希也匆忙将佩劍拾回加入戰局,房間内的物品也碎得碎廢得廢。如果說自己的術法算末流,那麼劍法就隻能算中流,剛才那一招飛劍苦練十年還是第一次發揮的這麼好。但幸運好像隻是眷顧了他一下,他才驚險地閃身躲開那人的詭異劍法,卻見方賢被劍氣割傷胸膛,再加上内力紊亂,徹底暈倒過去了。
甯言希握緊劍柄心道不妙,使出一招星河倒懸,掃出一道強勁劍氣卻隻是勉強擦破對方的肩膀,反倒自己差點被對方的内力震傷肺腑。這時兩位女俠一左一右揮劍劈砍,卻被一一擋回,另一邊呂雲卿将方賢安置在那兩個凡人身邊,拿起方賢手上佩劍也加入混戰。
這魔頭究竟禍害了多少人!甯言希由于強用内力已經有了些即将紊亂的先兆,卻隻能一次次把内力灌注劍身,攻擊那人薄弱。可那人似乎是由于用邪術殘害了太多人,内息十分充沛,于是自己又一次次被擋回來。轉頭一看那三人也正苦苦支撐,甯言希不由陷入了惱人的慌張與絕望中,再一次被劍氣掀開後他突然想起什麼,卻來不及回頭,隻是一邊攻上去一邊大喊道,“李清潭!快跑!”
卻沒料到甯言希在意料之中的被彈開并再次落回地面時,被人很輕柔地接住了,等被攬着站穩後甯言希隻覺心跳驟然加速,隻見接住他的人趁兩方再次陷入對峙狀态時,朝那魔頭飛奔而去,不是李清潭還是誰?
甯言希見狀幾乎要尖叫,而那魔頭卻挑了挑眉,很是松弛地提着劍,并不把這人當回事。正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之際,卻見那人迅速從袖口丢出樣東西,正中魔頭額間,頓時紅光大盛,魔頭隻維持那提着劍的姿勢,不動了。
氣氛驟然凝固了幾息,隻見李清潭又向前挪了幾步,将魔頭手上佩劍緩緩取下,隻見這魔頭隻是目眦盡裂地瞪着人,身上卻一動不能動,衆人這才放下了心,圍攏過來。
“我來給他點上穴,以防這魔頭再興風作浪,”李顧影說罷又轉過頭來,“還溪師妹,麻煩你跑一趟官府。”
甯言希捂着内息不穩的氣府,隻覺主要是被自己這膽大包天的搭檔氣的,白了那人一眼才發覺這魔頭額上貼的不正是自己的符紙嗎?
“這這這…”甯言希驚呆了,擡起胳膊肘捅了捅身邊人,“這不是我的符紙嗎?你居然會我門術法?不可能啊,難道你是我門弟子?你…”
“甯少俠,怎麼可能呢?”李清潭連忙打斷這人的奇思妙想,“我不過是記憶力超群,當時見甯少俠施展術法,心生向往,便記在了腦子裡,沒想到這就派上用場了。”
“真的假的,”甯言希不由面帶懷疑,“可這明明是驅邪術法,怎麼會有定身效果呢?”
“唉,那就要問問甯少俠你自己了,”李清潭裝模作樣地拍拍胸脯,“我當時見甯少俠苦戰,心生不忍,便想着死馬當活馬醫,用一下試試看,卻沒料到竟是這般效果。”
“啊?哦…”甯言希一想到自己稀爛的術法成績,隻覺心虛,可能真的是自己将定身咒記作驅魔咒了。
兩人默然站了會兒,不遠處的呂雲卿卻突然跑到他們面前。
“李先生你好厲害啊!”呂雲卿手持佩劍行了一禮,“如果不是您,我們差點都交代在這裡。”
李清潭隻是笑着擺擺手,并未答話,甯言希見狀将人默默擋在身後,“呂少俠,沒受什麼内傷吧?”
“無事無事,”呂雲卿像是反應過來什麼,又持劍行了一禮,“甯少俠真是劍術卓然,在下拜入宗門也才剛滿一年,前兩天央求師兄師姐們出來遊曆時也帶上我,都沒見過那喬公子,想來剛才混戰中并沒有幫上什麼忙。”
“你沒見過喬成林啊?”甯言希瞪大眼睛心生好奇,“诶說起來,李清潭,你為什麼說這個‘喬公子’并非他們認識的那個喬公子啊。”
“哦其實也沒什麼特别的,”李清潭悠悠整理了一下碎發,“是因為十來天前的那場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