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這一字,不論男女都能使用,平日大師也很少提起那人,所以虞熙對他還真的一無所知。
好奇,是有的。
但是每每提起此名,大師言語間總是帶着些許落寞,讓虞熙覺得大師與那人似乎有着一段難言的情仇恩怨,更是大師心中的‘意難平’。
這種明顯是痛處的地方,虞熙自然不會多問。
她眨眨眼,向往地道:“聽起來好有意境,我們這次會去嗎?”
大師含笑道:“去,不止去湖心亭,還有冰湖鎮的冰花慶典也是不容錯過的。有句老話叫‘瑞雪兆豐年’,人們為了歌頌雪神,會在每年的一月一開始,大辦七日慶典,雜耍歌舞,要多熱鬧有多熱鬧,每家每戶更會把釀好的冰酒拿出來當作祝福互相分享呢。”
虞熙聽明白了,大師這是在惦念那冰酒。
不過,虞熙也饞,她忍不住問道:“好喝嗎?”
大師神秘一笑,回了八個字:“但凡飲過,念念不忘。”
于是,虞熙對這趟冰湖之旅,又多了幾分期待。
一老一小一路向北,從盛夏走到了寒冬。越往北走,氣溫越是幹燥寒冷,但虞熙沒急着換冬裝,而是在外加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手上搭着厚外套,然後不斷運轉魂力。
不得不說,魂力所過之處,帶着一股暖意,特别是斷腿處,更是由内而外的暖,這可比外套管用多了。
美中不足的是虞熙魂力隻有十級,小無相功再怎麼生生不息,都總會有消耗光的時候。
每到此時,虞熙就會穿上那件厚外套,物理防禦寒冬,在内則修煉小無相功以恢複魂力。
這麼一路走來,虞熙的魂力總在充盈與近乎枯竭之間上下起伏,幾月下來,魂力沒怎麼增長,但質量好像更加凝實了。
苦無大師看在眼中,但笑不語。
修煉是一個人的路途,他不喜歡作過多的幹預,隻有在虞熙迷惑的時候,才會指點一二,其餘時候任其發揮。
十二月的冰湖鎮,一片冰天雪地,遼闊的草原披上霜色,比起春天的生機勃勃,此時的冰湖大草原多了幾分天地寂寥之意。
天氣雖冷,但沒有阻擋當地人和遊客高漲的熱情。
月末了,代表着新的一年即将到來,也代表着冰湖鎮一年一度最熱鬧的冰花慶典要來了。
當地人忙着布置慶典的場地和置辦各種材料,外地遊客也一批批的魚貫而入湧進這不大的冰湖鎮。
整個鎮子上沸沸揚揚的,非常喜慶熱鬧。
虞熙二人是在正午的時候抵達冰湖鎮的,這日陽光明媚,日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虞熙脫了厚外套,兀自運轉起魂力取暖。
大師仍是一襲灰袍,絲毫不被寒冬幹擾。
街上人群流動,十幾個壯漢推着大闆車從她身邊經過,闆車上堆疊着一捆捆幹燥的圓木。
虞熙好奇地打量着闆車,問道:“大師,那些木頭是用來幹嘛的?”
大師撚撚胡子,道:“那些是篝火晚會所用的木材,每年冰花慶典的最後一晚,都會在冰湖鎮的中央廣場上舉行篝火晚會,隻需繳納一點入場費,任何人都能參加,裡面有美食美酒有歌舞表演,不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能聚在一起談笑跳舞,很好玩的。到時候帶你去感受感受,定能讓你畢生難忘。”
虞熙眉眼彎彎:“那我可要期待一下咯。”
大師笑呵呵地道:“自然。我們先去尋個旅館投宿,休整一天,明天帶你去看這裡著名的千湖景,之前說的湖心亭也在那附近,時間充裕的話可以順道去看一眼。”
虞熙道:“好呀。”
由于冰花慶典的緣故,鎮上的旅館幾乎已有九成客滿,大師找了好幾家才堪堪找到一家有空房的旅館,住宿費貴是貴了點,但二人總算有個落腳處休息。
大師和虞熙一人一間房,相互約好了晚飯時間後便各自回房了。
旅館是高級的旅館,房間幹淨整潔,除了基本配套外,還有一張長書桌,桌面放着一冊冰湖鎮的旅遊攻略和一張關于冰花慶典的宣傳單。
虞熙先不急着看,走了大半天的路,膝蓋正隐隐作痛着呢。
她把自己窩在懶人沙發裡,從背包中取出白甯特制的按摩藥膏,然後卸下木制的義肢,指尖輕輕撚出一抹青膏,抹在斷口處緩緩按摩。
藥膏冰涼,帶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大大舒緩了虞熙的不适。
虞熙看着藥膏,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輕笑,思緒一下子飄到千裡之外的白城去。
......不知道媽媽她們怎樣了?
雖然每周都有用魂導通訊器聊天,甯姐也說媽媽很好,但多少還是會擔心......
念及此處,虞熙的興緻減退了幾分,眉頭也微微蹙起,一時間想了很多。
甯姐人好,但總不能白吃白喝,再加上自己在外遊曆也需要用到錢,就像今天的住宿費,就是大師付的。
盡管大師不在乎,但她在乎。
舊仇難報,人情難還,如果想媽媽過的更好,就不能一味依賴着甯姐和大師,要想辦法賺錢才是。
虞熙心中默默思忖着,彎腰裝回義肢,收起藥膏洗了洗手,然後随手拿起旅遊冊子和宣傳單大緻掠過。
冰湖大草原、千湖景、地下冰窟、冰酒、奶酪、烤全羊......這是當地特色。
然後是冰花慶典,上文先幾句話介紹了慶典的起源和冰神的典故,然後從一月一号開始直到七号,列出了每日的活動内容、地點、時間等......
粉嫩的指尖劃過紙張,虞熙喃喃道:“開幕儀式、雪神巡演、冰雕展、篝火晚會.......七日夜市啊,好像有點意思。”
除了魂師外,商人自古以來都是最能賺錢的,虞熙缺錢缺經驗缺想法,正好能逛逛這類的夜市,說不定能揣摩出些靈感。
虞熙心中打定主意後便去梳洗,然後靠在懶人沙發上閉目修煉。